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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柬大王泊旱》解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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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23-08-27 21: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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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柬大王泊旱》解題 ,对于想了解历史故事的朋友们来说,文化-《柬大王泊旱》解題是一个非常想了解的问题,下面小编就带领大家看看这个问题。

原文标题:《柬大王泊旱》解題


(台灣師範大學國文系兼任教授)
(首发)
《上博四·柬大王泊旱》是一篇很有意思的文章,《上博四》出版之後,學者們對之多有討論,提出了很多寶貴的意見,但是,還有一些比較費解的部分,目前還沒有一致的共識,篇題“柬大王泊旱”就是其中之一。
柬大王即簡王,原考釋者濮茅左先生已經做了很清楚的解釋;第五字原從水、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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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旱(後二者皆聲),讀為“乾旱”之“旱”,學者都沒有異議。比較有爭議的是“泊旱”的“泊”。濮茅左先生原考釋引《集韻》、《廣韻》釋“泊”為“止”;或讀為“怕”,謂“王患疥瘡病,疥瘡病唇燥口渴,奇癢,故也怕乾旱”。據此,濮先生對篇題的理解似乎有二,第一解謂本篇為“柬大王止旱”,第二解謂本篇為“柬大王怕乾旱”。
孟蓬生先生〈上博竹書(四)閒詁〉主張“泊”應假借為“酺”:
今按:“泊”的“止”義即“停泊”義較為後起,“怕”字上古也不用作“害怕”之“怕”,而是“澹泊名利”之“泊”,而上古的“怕”義實際上是由“怖”來表示的。古音“白聲”、“父(甫從父聲)”相通。《周禮·天官·醢人》:“豚拍魚醢。”鄭注:“鄭大夫、杜子春皆以拍為膊。”《老子》:“夫禮者忠信之薄而亂之首。”馬王堆漢墓帛書《老子》乙本“薄”作“泊”。本書《曹沫之陳》簡54:“
文化-《柬大王泊旱》解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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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賞而泊型。”“泊”即“薄”字。字有古今本借而已。此處的“泊”當用為祭名,實即《周禮》的“酺”字,其法與雩祭或禜祭類似。《周禮·地官·族師》:“春秋祭酺亦如之。”鄭注:“酺者,為人烖害之神也。故書酺或為步。杜子春云,當為酺。玄謂,校人職又有冬祭馬步,則未知此世所云蝝螟之步與,人鬼之步與?蓋亦為壇位如雩禜云。”孫詒讓《正義》云:“字書酺字無祭神之義,鄭以《黨正》雩禜及漢法約之,知酺亦與人物為烖害之神也。……後世沿襲,遂以酺為會飲,而失其祭神之義,乃與醵無重[1]復分別,非其本也。”《說文·示部》:“設綿蕝為營以禳風雨雪霜水旱癘疫於日月星辰山川也。從示,榮省聲。一曰:禜衛使災不生。《禮記》曰:雩禜祭水旱。”本文祭[2]楚簡王為請命,不惜在烈日下親自祭祀與占卜,因而灼傷之事,簡文稱藉故事中人物之口稱“簡王”為“元君”,良有以也。本文主旨似並不如 濮先生所說是楚簡王因為自己有病而舉行祭祀。本簡“泊”字訓釋至關重要,不但有助於我們理解本文的主旨,也有助於我們瞭解古代的酺祭之禮。[3]
孟說引《周禮·地官·族師》讀為“酺”,關於“酺”的意義,鄭注其實講得還算容易明白:
“酺者,為人烖害之神也。故書酺或為步。杜子春云,當為酺。玄謂,校人職又有冬祭馬步,則未知此世所云蝝螟之步與,人鬼之步與?蓋亦為壇位如雩禜云。”依鄭玄的意思,酺是一種帶給人們災害的神,故書或作“步”,而《周禮·夏官·校人》有“馬步”這種神,會給馬帶來災害,所以鄭玄說:不知道“酺”比較像漢代的“蝝螟之步”(害物之神)呢?還是比較像漢代的“人鬼之步”(害人之神)?至於祭酺的方法,也要築壇(和雩禜一樣)。由此看來,“酺”只是一帶給人們災害的惡神,或害馬、或害稻禾等。看不到有任何與“旱災”有關的可能。
董珊先生〈讀《上博藏戰國楚竹書(四)》雜記〉讀為“雩”:
從文義上說,“泊”讀為“雩”應較為直捷。從語音上看,泊、雩都是魚部字,聲類似遠隔。但可以加以疏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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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文》云:“履也。一曰:青絲頭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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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讀若阡陌之陌。從糸、戶聲”。又“雇”字亦從“戶”聲,《說文》“雇”字或體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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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說謂“雇或從雩”,其實當看作從“雩”為聲符。由這兩個從“戶”聲的字為樞紐,“雩”、“陌”也可以音系相通,而“陌”所從之聲符“百”,跟“泊”之聲符“白”聲系字常常可以相通。由此可見,“泊”確有可能就讀為“雩”。
董說的通讀較為曲折,這一點姑且不談。雩跟旱災的關係看起來確實比較密切,《周禮·春官·司巫》:“司巫,掌群巫之政令,若國大旱,則帥巫而舞雩。”又《春官·女巫》:“女巫,掌歲時祓除釁浴,旱暵,則舞雩。”見諸其它典籍的“雩”,性質和《周禮》差不多,《荀子·天論》:“雩而雨,何也?曰:無何也,猶不雩而雨也。日月食而救之,天旱而雩,卜筮然後決大事,非以為得求也,以文之也。故君子以為文,而百姓以為神。”我們可以依照《荀子》的“天旱而雩”把“泊旱”讀為“雩旱”,但是,雩基本上是一種舞蹈型式的求雨之祭,《公羊傳·桓公五年》“大雩者何?旱祭也”何注:“雩,旱請雨,祭名。……使童男女各八人舞而呼雩,故謂之雩。”可是,我們在〈柬大王泊旱〉中從首至尾,看不到任何與舞有關的敘述。可見得把“泊”讀為“雩”,也是有問題的。
周鳳五先生在〈重編新釋上博四〈簡大王泊旱〉〉[4]的釋文中括號注讀為“祓”,後來在〈上博簡《柬大王泊旱》重探〉說:
泊,古音並紐鐸部;祓,幫紐月部,音近可通。祓,除也。《說文》:“祓,除惡祭也。”《詩·大雅·生民》:“克禋克祀,以弗無子。”鄭箋:“弗之言祓也。姜嫄之生,后稷如何乎,乃禋祀上帝於郊禖,以祓除其無子之疾而得其福也。”《周禮·春官·女巫》“女巫掌歲時祓除釁浴”鄭《注》:“歲時祓除,如今三月上巳如水上之類。”簡文“祓旱”指舉行祭祀來祓除旱災。[5]
陳偉先生〈《簡大王泊旱》新研〉[6]以為此說“似可從”。可是我們檢看文獻“祓”字的解釋幾乎都是“除凶以得福”之禮,如《毛詩·大雅·生民》“以弗無子”鄭箋:“弗之言祓也。姜嫄之生后稷如何乎?,乃禋祀上帝於郊禖,以祓除其無子之疾而得其福也。”而其所除的對象,似乎不包括“旱”。
最近,何有祖先生〈新蔡簡“百之”試解〉同意周說,主張新蔡簡的“百之”的“百”應該與“泊旱”的“泊”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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樣讀做“祓”:
總的來說周文將“泊”讀作“祓”的意見較為可取的。典籍談到雩祭也使用“說”字。如《淮南子·泰族》“禱祠而求福,雩兌而請雨”,許慎注:“兌,說也。”《墨子·兼愛》“《湯說》……湯曰:‘惟予小子履,敢用玄牡,告於上天后,曰:今天大旱,即當朕身履……萬方有罪,即當朕身;朕身有罪,無及萬方。’”言湯不憚以身為犧牲,以祠說於上帝鬼神。[10]“泊”、“說”當用法接近。
我們在楚地日書中發現了一個“百”用作“祓除”之意的例子,《睡虎地秦墓竹簡·日書甲種》一 一正貳有“利以兌(說)明(盟)組(詛)、百不羊(祥)。”與之相似的例子還有:《日書甲種》“敺(驅)其央(殃),去其不羊(祥)”、“利以除凶厲,兌(說)不羊(祥)”。其中“百不祥”與“去其不羊(祥)”、“兌(說)不羊(祥)”用意近似。但“百”自身并無此義項,當是與“泊”字一樣是讀作“祓”的。同時也說明了“泊(祓)”、“說”之間用法的确有相似之处。
可見,“百之”其實可以讀作“祓之”,與“樂之”、“貢之”連用,當是在指在娛神的同時向神祈福以消除災咎。這個組合雖是在祭禱程序的後段,但却是體現成效的關鍵部分。
2007年1月24日簡帛論壇上有署名“不求甚解”提出不同看法,以為《日書》的“百不祥”一般解同“百凶”;而“百之”如解成“祓旱”,和“樂之”、“貢之”不平行。何先生在1月31日很快地有了回應,以為〈柬大王泊旱〉的“泊”字應該讀為《日書》的“百”,而《日書》的“百不祥”與“兌(說)不祥”意義用法相近。
“不求甚解”的這兩個意見,和我的疑問一樣。睡虎地簡的“利以兌(說)明(盟)組(詛)、百不羊(祥)”和“利以除凶厲,兌(說)不羊(祥)”句法雖然看似相同,但並不能因此說“百”字和“兌”字的用法一定同類,一般讀“利以兌(說)明(盟)組(詛)、百不羊(祥)”,二小句中間加頓號,是把“百不祥”看成和“盟詛”同類,“百不祥”即“各種不祥”,似乎也解得通。由此看來,“百”未必可以解成“祓”,而新蔡簡的“百之”也許可以再討論。此外,何有祖先生更重要依據之一是〈柬大王泊旱〉的“泊”字解成“祓”,這一點,我個人有點不同的看法。
要解釋〈柬大王泊旱〉的“泊”字,最直接的辦法,其實是看簡文。以下簡文隸定用寬式,簡序、採用各家說從略(可以參考陳偉先生〈《簡大王泊旱》新研〉,詳參我們即將出版的《上博四讀本》):
簡大王泊(敀/迫)旱,命龜尹羅貞於大夏。王自臨卜。王向日而立,王滄(汗)至【一】帶。龜尹知王之炙於日而病,蓋榦愈夭。釐尹知王之病,承龜尹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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卜【二】高山深溪。
王以問釐尹高:“不穀燥甚病,驟夢高山深溪,吾所得【八】地於膚(莒?)中者,無有名山名溪。欲祭於楚邦者乎,尚蔽而卜之於【三】大夏。如孚,將祭之。”釐尹許諾,蔽而卜之,孚。釐尹致命於君王:“既蔽【四】而卜之,孚。”王曰:“如孚,速祭之,吾燥一病。”釐尹答曰:“楚邦有常故,【五】焉敢殺祭?以君王之身殺祭,未嘗有。”
王入,以告安君與陵尹、子高:“向爲【七】私便,人將笑君。”陵尹、釐尹皆志其言以告太宰:“君聖人,且良長子,將正【一九】於君。”太宰謂陵尹:“君入而語僕之言於君王,君王之燥從今日以瘥。”陵尹與【二十】釐尹:“有故乎?願聞之。”太宰言:“君王元君,不以其身變釐尹之常故;釐尹【二一】爲楚邦之鬼神主,不敢以君王之身變亂鬼神之常故。夫上帝鬼神高明【六】甚,將必知之。君王之病將從今日以已。”
令尹子林問於太宰子止:“爲人【二二】臣者亦有爭乎?” 太宰答曰:“君王元君,君善,大夫何用爭。”令尹謂太宰:“唯。【二三】必三軍有大事,邦家以杌隉,社稷以危歟?邦家大旱,因資智於邦。”【一八】將爲客告。太宰乃而謂之:“君皆楚邦之將軍,作色而言於廷,王事何【一七】……【缺簡】
王諾,將鼓而涉之,王夢三。閨未啓,王以告相徙與中余:“今夕不穀【九】夢若此,何?”相徙、中余答:“君王當以問太宰晉侯,彼聖人之子孫。”“將必【十】鼓而涉之,此何?”太宰進,答:“此所謂之『旱母』,帝將命之修諸侯之君之不【一一】能治者,而刑之以旱。夫雖毋旱,而百姓移以去邦家,此爲君者之刑。”【一二】
王仰而啕,而泣謂太宰:“一人不能治政,而百姓以絕。”候太宰遜,返進【一四】太宰:“我何爲,歲焉熟?”太宰答:“如君王修郢郊,方若然里,君王毋敢栽大【一三】蓋;相徙、中余與五連小子及寵臣皆屬,毋敢執藻箑。”王許諾,修四郊【一五】三日,王有野色,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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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有暍人。三日,大雨,邦賴之。發馹蹠四疆,四疆皆熟。【一六】
語譯如下:
簡大王敀窘於乾旱而致病,命令龜尹羅用大夏貞卜,王親自參與貞卜的儀式。王向著太陽站立,王流汗流到腰帶。龜尹知道簡王被太陽曬得生病了,傘柄漸漸地傾向王。釐尹知道王生病,於是接著龜尹快速地卜問要祭那些高山深溪。
王問釐尹:“我病得很不舒服,我屢次夢到高山深溪(應該要祭高山深溪),但是我所得地於莒中的,卻又沒有名山名溪,我想要改祭楚國的名山名溪,希望你蔽卜於大夏。如果神明同意,我將要祭楚國的名山名溪。”釐尹答應了,於是蔽卜,結果神明同意了。釐尹於是報告簡王:“我蔽卜後,神明同意了。”簡王說:“如果神明同意了,那麼就快速地舉行祭典吧!我熱得生病很嚴重了。”釐尹回答說:“楚國有一定的禮制,怎麼敢減省祭祀的規定?以君王的緣故而減省祭祀的規定,這是楚國從來沒有過的。”
簡王進入宮內,告訴安君和陵尹、子高(釐尹)說:“之前你們也為了我私人的便利(改動正常程序快速地貞卜),別人也會譏笑你們。”陵尹、子高都把這話記下來,告訴太宰:“你是聖人,又是行為端正的長子,這件事應該可以由你來導正。”太宰告訴陵尹說:“你進到裡面把我的話告訴君王,就說君王的燥病從今天起會漸漸痊癒。”陵尹和釐尹說:“有理由嗎?我們想聽聽這理由。”太宰說:“君王是個好國君,不以他自身的需求而強要釐尹改變楚國禮制的傳統規定,釐尹是楚國鬼神的主持者,不敢以君王的需求而改變楚國禮制的傳統規定。上帝鬼神是非常高明的,一定會知道,所以君王的燥病從今天起會漸漸痊癒。”
令尹子林問太宰子:“為人臣的,也有和君王抗爭的時候嗎?”太宰回答:“君王是個好國君,大夫何必抗爭?”令尹跟太宰說:“是啊!一定是三軍有大事,國家動盪,社稷因而危險不安,臣子才需要抗爭吧!現在國家遇到大旱,應該要向國中咨詢,取衆人之智以定應對措施。”於是將要去告訴客人。太宰起來說:“你們都是楚國的將軍,可以板起臉孔在朝廷上發言,王事……。”
王許諾,將要打著鼓涉過,王夢到三次這樣的情況。閨門還沒開,王就把這個夢告訴相徙和中余:“今天晚上我做這樣的夢,這表示什麼?”相徙和中余說:“君王應該去問太宰晉侯,他是聖人的子孫。”(王於是去問太宰晉侯):“一定要打著鼓涉過,這是為什麼?”太宰前進,回答道:“這就是『旱母』,上帝要藉著旱母來修治那些不能好好治理國家的君王,而以旱災來處罰他。縱然沒有旱災,而百姓遷移至其它國家,這也代表對國君的處罰。”王仰天而哭號,然後低聲哭著對太宰說:“一人不能治政,而讓百姓的生計斷絕。”等到太宰退下了,王又把太宰請進來,請教他:“我應該怎麼做?年成怎麼才能豐熟?”太宰告訴楚王說: “如果您能修祭郢都的四郊,大小像然里(?),整個行禮過程中君王不敢撐著大傘蓋;相徙、中余、五連小子,及寵臣們都跟著行禮,也不敢拿五采羽飾的大扇,(表示修祭的誠意)。”王答應修祭四郊三天,(開始修祭之後,)王有風塵之色,跟著修祭的近臣也有中暑的。三天之後,天上下了大雨,全國都得到大雨的滋潤。派出驛車到四疆去察看,四疆的農作物也都得到豐熟。
我們仔細看看簡文,從一開始,簡文講的是楚王生病的事,接著占卜、速祭,簡王和釐尹的爭執,太宰的調停,都是圍繞著簡王生病的事情,沒有一句話是談到簡王禳旱的事。從簡文體會,簡王這時還沒有體會到楚國旱已成災。
一直要到第四段,令尹子林問太宰“爲人臣者亦有爭乎”,然後跟太宰點出“邦家大旱,要因資智於邦”,才委婉地提醒太宰,楚國現在有旱災,為人臣子的應該要向君王力諫。
第五段,王夢三,請教太宰,太宰於是藉著解夢告訴簡王,王所夢的是“旱母”,“帝將命之修諸侯之君之不能治者,而刑之以旱……,此爲君者之刑”,簡王才理解旱災的嚴重。從文章的脈絡來看,一開始的“柬大王泊旱”與禳除旱災無關。本文前半的主旨似乎正如濮先生所說是楚簡王因為自己有病而舉行祭祀。因此,“柬大王泊旱”的“泊”字就不應該再朝禳災義去考慮。
那麼,“柬大王泊旱”應該怎麼解釋呢?鄙意認為,從前三段來看,文章既然講的簡王生病,而生病的原因應該就是“乾旱”,因此“泊”字似可考慮讀為“敀/迫”,《說文》“敀,迮也”,“迮,迫也”、“迫,近也”,換成現在的話說,“敀”就是“壓迫”、“窘迫”、“困窘”的意思。從字形結構看,“敀”字比較接近本字,不過現在通行字都用“迫”,引伸義也可以通用。
前引孟文指出本書《曹沫之陳》簡54:“重賞而泊型。”“泊”即“薄”字。旭昇案:此外,《容成氏》35B也有“厚愛而泊(薄)斂焉”。這都可以說明《上博》簡的“泊”字不能照本字讀。根據《詩經》“薄言采之”等句法中的“薄”字也應該訓為“敀/迫”,因此〈柬大王泊旱〉的“泊”字仍然應該讀為“敀/迫”。這樣訓解,雖然轉了一個彎,不過,結論是一樣的。
“旱”指乾旱,天不下雨,太陽很大,簡王此時還沒有意識到旱災。“柬大王泊旱”可以解釋為:天不下雨,太陽很大,簡王被乾旱所困窘(因而生病)。完整地說,應該是“柬大王敀于旱”,古文這種句式的“于”字可以省略,如《史記·淮陰侯列傳》“漢王……敗〔于〕滎陽、傷〔于〕成皋”,“于”字都省略不寫。
以上的看法也許還不很成熟,要請大家多指正。
(編者按:[1]“重”字冗,當為誤植。
[2]“祭”當為“記”之誤。
[3]孟蓬生《上博竹書(四)閒詁》,簡帛研究網2005年2月15日首發。
[4]周鳳五《重編新釋上博四〈簡大王泊旱〉》,2005.2.18“新出土楚竹書研讀會”講,200.2.23高雄.中山大學中文系講。
[5]周鳳五《上博簡〈柬大王泊旱〉重探》,武漢大學簡帛研究中心主辦《簡帛》第一輯第119-136頁,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6年10月。
[6]陳偉《〈簡大王泊旱〉新研》,簡帛網2006年11月22日首發。 (责任编辑:admin)

原文出处:http://his.newdu.com/a/201711/05/514828.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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