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上博六》雜記（續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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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28 03: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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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标题：讀《上博六》雜記（續二）

（北京大學考古文博學院）
20、《景公瘧》第11簡“其左右相頌自善曰：‘蓋必死，愈爲樂乎’？故死期將至，何仁”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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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傳世的三本“景公瘧”故事，文意也與其它簡文不易相接。
《晏子春秋·卷一·内篇諫上第一》“景公信用讒佞賞罰失中晏子諫第八”曰：
景公信用讒佞，賞無功，罰不辜。晏子諫曰：“臣聞明君望聖人而信其教，不聞聽讒佞以誅賞。今與左右相說頌也，曰：‘比死者勉為樂乎！吾安能為仁而愈黥民耳矣！’故內寵之妾，迫奪于國；外寵之臣，矯奪于鄙，執法之吏，並荷百姓。民愁苦約病，而姦驅尤佚，隱情奄惡，蔽諂其上，故雖有至聖大賢，豈能勝若讒哉！是以忠臣之常有災傷也。臣聞古者之士，可與得之，不可與失之；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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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進之，不可與退之。臣請逃之矣。”遂鞭馬而出。公使韓子休追之，曰：“孤不仁，不能順教，以至此極，夫子休國焉而往，寡人將從而後。”晏子遂鞭馬而返。其僕曰：“嚮之去何速﹖今之返又何速﹖”晏子曰：“非子之所知也，公之言至矣。”
其中“今與左右相說頌也，曰：‘比死者勉為樂乎’”云云，應與《景公瘧》“其左右相頌自善曰：‘蓋必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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愈爲樂乎’故死期將至，何仁”對讀，孫星衍云：“比死，將為死也”，根據吳澤虞《晏子春秋校釋》，傳本此章意為：“此乃讒佞之人極言之辭，比死者且勉為喜樂，我何能依為仁義之行，僅勝於刑人也哉。”
對讀之下，簡本之“愈”當讀為“偷”，苟且也。《景公瘧》簡4“溥情而不逾”之“逾”亦應讀“偷”，謂徇私，即《左》襄公二十七年之“無隱情”；“溥”讀為“迫”，句意為范武子私吏聽獄能“迫近情實，而無私情”，即《左》昭公二十年之“竭情無私”。順便說一下，前札記（19）云：“猜”從“青”聲，亦當讀為“情”。這恐怕是說了過頭的話。“猜”仍當讀為本字，《說文》“猜，恨賊也”。“其家事無猜”即范武子家吏無人忌恨。
《景公瘧》第11簡可能本來屬於同編另一章；或者簡本《景公瘧》糅合了“景公信用讒佞”這個故事的部分内容。《景公瘧》第7簡有“則言不聽，情不獲，如順言弇惡乎？”應與傳本“隱情奄惡”意思相關。斟酌之下，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