航运-杨国桢《松浦章与中国海洋史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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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标题：杨国桢《松浦章与中国海洋史研究》

（原载《中国史研究动态》2007年第3期）
日本关西大学文学部教授、东西学术研究所研究员松浦章博士，是当代日本史学界研究中国海洋史的领军人物。早在大学时代，他在关西大学大庭修教授的指导下，研读江户时代传入日本的汉籍，培养了对长崎贸易中的中国商人的研究兴趣，1969年完成毕业论文《山西商人范毓馪的事迹》。进入关西大学大学院文学研究科学习后，专修日本史学近世日中关系史方向，以清代中国商人与长崎贸易为中心，进行修士(硕士)论文研究。他一边读书，一边在外担任讲师，修完修士课程。二年后，关西大学大学院创设专攻东洋文化史的后期课程(博士课程)，他成为最初的院生。在此前后，发表了长崎贸易唐船与江浙商、闽商等系列论文，崭露头角。 1976年“博士课程单位”取得后退学，在母校关西大学文学部先后担任非常勤讲师、专任讲师直至教授，并兼任东西学术研究所研究员。1999年被选为关西大学大学院文学研究科科长。2005年，出任关西大学亚洲文化交流研究中心长。
早在1981 年，他参加以三上次男先生为团长的“日中贸易史研究者访中团”，访问上海、宁波、杭州、厦门、泉州、福州、广州、香港等华南港口城市，在宁波和厦门看到与长崎版画上的唐船类似的旧式帆船，激起他对中国帆船与贸易研究的极大兴趣。此后，他把研究的重心放在清代海外贸易史，尤对日本、琉球、朝鲜有关中国帆船漂流漂着资料的发掘和利用，取得丰硕的成果。在此基础上，他写出博士学位论文《清代海外贸易史的研究》，于1989年获文学博士学位。20世纪90年代，他穿梭于台湾海峡两岸三地，出席学术研讨会，或访问研究，从中国明清档案、文献、近代报刊中，努力搜集中国学者较少涉猎的港埠、船舶、海运、海贸、海关、海盗和移民的资料，把研究的地域扩大到东中国海、南中国海周边国家的海洋圈，对中国沿岸与日本、朝鲜半岛、琉球、南洋，以至中国南北港口、台湾海峡两岸的贸易经营形态，商品、资金、人口的流动，船舶、海商、海盗的社会组织等，均有研讨，佳作叠出，引人注目。进入新世纪，他相继结集出版了多种研究中国海洋史的专书。在日本出版的6部，即：《清代海外贸易史的研究》(京都：朋友书店2002年版)，《清代中国琉球贸易史的研究》(冲绳：榕树书林2003年版)，《中国的海商与海贼》(东京：山川出版社2003年版)，《遐迩贯珍的研究》(与内田庆市、沈国威合编，吹田：关西大学出版部2004年版)，《清代上海沙船航运业史的研究》(吹田：关西大学出版部，2004年版)、《近代日本中国台湾航路的研究》(大阪：清文堂出版株式会社2005年版)。译为中文，在台湾地区出版的3部，即：《明清时代中国与朝鲜的交流——朝鲜使节与漂着船》(台北：乐学书局2002年版)，《清代台湾海运发展史》(台北：博扬文化事业有限公司2002年版)，《日治时期台湾海运发展史》(台北：博扬文化事业有限公司2004年版)。本文仅就上述各书的主要内容略作介绍。
一
帆船是汽船出现以前海洋活动的主要载体，海洋航运与贸易是传统海洋经济的主要内容，海商与水手是海洋社会的主要群体，而海盗则是海洋航运与贸易衍生的海洋社会群体。但在社会经济史研究中，一般是把上述问题纳入陆地经济系统，作为陆地商业、运输业的附属和延伸加以探讨的，研究的视野多从区域或国家之间经济关系的角度，鲜少考虑海洋经济、海洋社会的特殊性。松浦章的新著采取自下往上看的研究方法，以清代民间帆船在沿海和海外的航运与贸易为中心，对上述问题提出论证和解说，其用力最深、成绩最大的，是《清代海外贸易史的研究》。此书系在博士学位论文的基础上修改增订，作为“朋友学术丛书”之一面世。
清代是中国海洋经济向现代转型历程中遭遇顿挫的曲折发展时期，民间帆船的海外贸易在西方列强进入中国沿海地区之后并未停止发展。松浦章有感于西方史学界对清代海外贸易的研究偏重于欧美国家的对华贸易，特别是英国东印度公司的对华贸易史，日本史学界则侧重于日中贸易，特别是锁国时代的长崎贸易史，从中国角度进行研究十分罕见，而有悖于朝廷政策的民间海外贸易史却未受到重视，甚至是一片空白。至于中国区域海外贸易史等领域，则未能出现综合性的研究成果。于是尝试以中国东南港口城市为中心，研究中国商人的海外贸易史，着重研究以浙江乍浦为中心的对日贸易，以福建厦门为中心的对南洋贸易，以及与此相关的海关和海外移民等问题。
全书由三大部分组成，总论：《清代海外贸易的经营形态》，提出清代海外贸易史研究的问题和范围，阐述中国商人向海外拓展的地域、海商资本形态和海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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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会组织。分为三章，即：“清代海外贸易的对象地域”、“中国海船的资本筹措”、“清代海船和公司组织”。第一部：《清代对日贸易的经营形态》，重点论述清代商人、商船在海外贸易主要对象国日本的运作，共有五编十八章。第一编《清代对日贸易的经营结构》，分“清代对日贸易船的经营结构”、“乍浦的船行——日本批发商”、“清代对日贸易船的私人贸易”三章。第二编《清代对日贸易的财东——中国货主》，分“清代对日贸易船的官商和民商”、“山西商人范毓馪一族的系谱和事迹”、“山西商人范清济的资产情况”、“清代徽州商人和海外贸易”四章。第三编《清代对日贸易的船主阶层》，分“宁波商人姚鹏举和长崎贸易”、“长崎贸易中的江浙商人与福建商人”、“嘉庆道光时期的中国商人和长崎贸易”三章。第四编《清代鸟船的经营形态——长崎来航商船》，分“清代鸟船和长崎贸易”、 “清代鸟船和长崎版画”、“清代鸟船丰利船的航海日记”、“清代官船采办洋铜办回船只”四章。第五编《清代对日贸易的贸易品》，分“清代对日贸易船的载货”、“日本海产品向中国的输出”、“中国•东南亚绢产品向日本的输出”、“清代大黄的海外贩卖和日本”四章。第二部：《清代海外贸易的诸形态》，主要讨论进出东南亚的中国商人活动、英国瑞典东印度公司的对华贸易、清代海关、海外移民等问题，共有四编十三章。第一编《清代对南海贸易的诸形态》，分“十七世纪初欧洲人所见中国船的南海交易”、“清代福建商人和海外贸易”、“中国苏禄间的通商关系”、“中国菲律宾间的海上贸易”四章。第二编《清代对欧洲贸易的诸形态》，分“英国东印度公司的初期中国贸易”、“瑞典东印度公司的中国贸易”、“瑞典东印度公司和中国茶”三章。第三编《清代海外贸易和海关》，分“清代前期的海关监督”、“清代海关和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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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船”、“清代前期的浙江海关和海上贸易”三章。第四编《清代的海洋圈和移民》，分“清代的海洋圈和海外移民”、 “清代海外贸易和移民”、“清代末期民国初期福建省的海外移民情况”三章。
本书的亮点，在于跳出传统的贸易史框架，把海商、海船、海关、海外移民的社会组织及其运作纳入研究范畴，对以往清代海外贸易史研究有所补充。其次，作为中外关系史的一个环节，清代海外贸易史研究存在不少空缺，如英国东印度公司初期的贸易活动，瑞典东印度公司的对华贸易，清代中后期的中日贸易，苏禄的朝贡贸易，本书都作了有启发意义的探讨。
清代中国民间的沿海航运贸易，出现前所未有的发展。松浦章的新著对清代中国民间沿海贸易最具典型的区域——上海与渤海湾、台湾与大陆的航运贸易做了较深入的探讨。
《清代上海沙船航运业史的研究》，是作者对清代上海沙船航运业的专题研究。沙船是清代上海与渤海湾港口间航行的主要运输工具，清初曾被用于对日本长崎的贸易。中外学界对沙船的船舶研究和航运业研究并不多，史料应用局限于以书籍为中心的文献，而对沙船航运活动的实态研究，鲜有进行。1985年，作者从漂着唐船资料人手，开始涉及该领域的研究，1989年编著出版了《文化五年土佐漂着江南沙船郁长发资料》(关西大学出版部1989年版)一书。1993年在北京中国社会科学院近代史研究所、1998年在上海复旦大学访问研究时，又进一步搜集了有关清代上海沙船航运业的档案、家谱及清末报纸的新闻资料，为本书的写作奠定了坚实的史料基础。
全书除序说《清代沙船航运业研究的课题》和终章《清代上海南市的沙船航运业的变质》外，分为三编。第一编《清代沙船航运业的萌芽》，分“清代以前平底海船的航运”、“清代沙船的航运和船员”、“清代江南船商的沿海航运”三章。第二编《清代江南沙船的航海轨迹》，分“清代江南沙船和长崎贸易”、“清代江南沙船郁长发的航海记录——江南商船漂流日本”、“清代江南沙船的航海记录——江南商船漂流琉球”、“清代江南沙船的航海记录——江南商船漂流朝鲜”四章。第三编《清代上海沙船航运业的展开》，分“清代上海沙船航运业的展开”、“清代上海沙船航运业者的系谱”、“清代上海沙船航运业和钱庄业”、“清代沙船的南货：绵织品”、“清代沙船的北货：豆货”、“清代沙船航运业和报关行”、“清代海运和沙船”、“咸丰八年的天津入港沙船的货物”、 “清末英商佣船的金万利沙船的航运活动”、“上海南市的商船会馆”十章。书未附有资料编，抄录清末上海《时务日报》、《中外日报》、《沪报》、《字林沪报》、《同文沪报》、《时报》、《申报》，天津《国闻报》、《大公报》，奉天《盛京时报》有关沙船航运的记事，道光六年实施海运船册。
《清代台湾海运发展史》，是作者据1997 年以来陆续在日本、中国大陆和台湾学术期刊上发表的九篇论文，补充新增资料，整理结集的。全书分绪论、台湾海峡两岸的航运及其诸问题、台湾与日本间航运及其诸问题三个部分。绪论系作者利用台湾中研院各研究所图书馆和故宫博物院文献馆资料写成的访问研究报告《清代台湾航运史》，概述清代台湾与大陆间的航运、清代台湾与大陆间的沿海贸易。第一部《台湾海峡两岸的航运及其诸问题》，分“清末及日治时期中国大陆与台湾间的航运”、“清末及日治时期汕头与台湾间的航运”、“清末及民国初期的福建海外移民与台湾之关系”、“清末及日治时期中国大陆产猪对台湾的移入”、“清末及日治时期台湾产包种茶的海外贩路”、“清代台湾海峡两岸的航运与海盗”六章。第二部《台湾与日本间航运及其诸问题》，系对日本江户时代从台湾航至长崎的中国商船搜集到的台湾情报加以探讨，分“康熙二十六年以降长崎来航的台湾船”、“康熙四十年台湾刘却之叛乱的日本传闻——江户时代的台湾风说之一”、“康熙六十年台湾朱一贵之叛乱的日本传闻——江户时代的台湾风说之二”、“道光十二年台湾嘉义之乱——江户时代的台湾风说之三”四章。
不足的是，本书题为《清代台湾海运发展史》，第二部仅在第一章直接探讨台湾与日本间航运问题，而且局限于清初，似显单薄，后三章利用帆船传播的信息研究清代台湾史上的若干事件，遗憾的是没有进一步探究船上群体对这些事件的认识与官方的定性有什么不同，与海运发展史的考察脱节。
二
明清时代，环中国海周边的朝鲜王国与琉球王国，与中国的海上交流十分频繁，构成东亚海洋史的重要篇章，松浦章对此也予以长时间的关注。
1982 年以来，松浦章对朝鲜王国李朝时代漂流到中国的船只作了探讨。1997年，到台北中研院中山人文社科所访问研究，与该所副研究员汤熙勇相与探讨。1998 年，与到访关西大学的中国社科院近代史所研究员张德信对明代中朝关系史进行了共同研究。《明清时代中国与朝鲜的交流——朝鲜使节与漂着船》是他与汤熙勇、张德信研究成果的合集。全书分为三部分，第一部《渡海的朝鲜使节与使馆》，收录松浦章的论文4篇，即《袁崇焕和朝鲜使节》、《明朝末期朝鲜使节所见之北京》、《明清时代北京的会同馆》、《北京的智化寺》。第二部《朝鲜船漂到中国问题》，收录松浦章的论文《明代漂到中国的朝鲜船》和汤熙勇的论文《清顺治乾隆时期中国救助朝鲜海难船及漂流民的方法》。第三部《明代朝鲜使节的燕行录》，收录张德信的论文《<朝天录>史证》、《<朝天录 >之史料的价值》。附录为卞凤奎编《明清时代朝鲜节使录目录》。研究明代朝鲜使节使华活动有不同的角度，松浦章关注朝鲜使节由海路使华的问题，有其独到之处。
琉球王国自明初起和中国建立密切的朝贡关系，琉球那霸与福建泉州、福州之间的海上航路，既是外交往来又是经济往来的通道。20世纪30年代，小叶田淳以《历代宝案》为基本资料，写成《中世南岛交通贸易史的研究》(日本评论社1939年版)，全书三编，第二编以六章篇幅论述琉球与明朝之间的交通贸易，是日本学界研究中琉贸易史的奠基之作。但该书并未涉及清代。嗣后日本学者对清代中琉贸易史的研究论文很多，专著有宫田俊彦的《琉球清国交通贸易史——二集< 历代宝案>的研究》(南岛文化丛书7，第一书房1984年版)等，但大多缺少从宏观的角度探究中琉朝贡关系的实相。松浦章自1983年发表《从18 —19世纪漂流到南西诸岛的中国帆船看清代航运业的一个侧面》，开始清代中琉贸易史的研究，于2003年写出专著《清代中国琉球贸易史的研究》，试图从清代活动于中国与琉球国之间的海船，对中琉朝贡贸易的形态作出具体的考证。
全书分序论、本论、附论、结论四个部分。序论以《清代中琉关系史的视点》为题，分“中琉贸易史研究的回顾”、“清代对外关系中的北京会同馆•福州柔远驿”二章。本论《清代中琉贸易史的形态》，充分利用琉球国外交文书集《历代宝案》、中国第一历史档案馆藏清代中琉关系档案、中国国家图书馆藏琉球资料，对清朝册封琉球使船、琉球进贡船的派遣，在那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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冠船评价贸易，在北京会同馆和福州柔远驿的开市贸易，详加叙述。分为五章，第一章“清代中琉贸易史序说”，第二章“关于清代琉球国贡船的发船数”，第三章“清代中琉贸易中琉球船的贸易”，第四章 “关于明清时代的使琉球封舟”，第五章“清代中琉贸易中封舟压钞贸易——在那霸的评价贸易——”。附论《清代中琉贸易史的诸相》，讨论清代中琉贸易的双方贸易品及其流通经路，琉球国对华航渡地福州港市与后背地的关系，分为三章。第一章“清代中琉贸易中的琉球海产物对中国的流入”，第二章“从清代中琉贸易看中国茶叶流入琉球”，第三章“清代福建沿海地区社会与东亚海域的交流”。结论对清代中琉贸易与明代中琉贸易的不同特点作了说明。
三
鸦片战争以降，在西方列强海上入侵的情势下，中国海洋权益一再丧失，环中国海的航运贸易格局逆转，外国航业逐渐控制环中国的海洋航路。轮船业取代帆船业成为航运主体之后，外国轮船航商又从海洋向中国大陆江河航运扩张，进一步垄断了中国江海航运。日本在中日、日俄战争取胜，窃据台湾之后，以政府大量补助商船株式会社(轮船公司)的形式，积极扩张航运势力。明治日本汽船航路的开发，是近代日本海外扩张史的重要一环。它在中国江海的活动，也是近代中国海洋史的组成部分。
《近代日本中国台湾航路的研究》，是松浦章1991年至2004年发表的8篇相关论文的结集(其中3篇用中文在北京和台北发表过)，成书时对论文作了补订，分为二编8章，加写序说、绪论、终章以及序、跋。序说《关于近代东亚海域汽船航运史研究的课题》，对20世纪50年代以来中外学界以日本中国台湾为中心的轮船航运史研究状况作了回顾，介绍本书研究的内容。绪论《清末中国交通革命的始动》，叙述中国轮船航运业的兴起和外国轮船航商掌控航路下的处境。第一编《近代日本的中国航路与台湾航路》，分为四章。第一章“中国与日本间的汽船定期航路”，叙述明治时期日本最初的汽船定期航路，清末中国与日本间的汽船航路的开设，分析在中日航线上中国旅客与日本旅客的乘船记录。第二章“英国道格拉斯汽船公司的台湾航路”，叙述日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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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湾航路的前史，分析英国道格拉斯汽船公司在华南台湾间的航运，在台湾航路与日本大阪商船会社的竞争与合作。第三章“1863—1864年英商道格拉斯汽船公司在台湾及华南的航运”，叙述英国道格拉斯汽船公司的航运活动、汽船与航运海域，在华南台湾间的航运状况。第四章“日本统治时代初期的台湾与日本的汽船定期航路”，着重分析明治时期日本最初的海外定期航路即台湾航路，以及大阪商船会社和日本邮船会社船只在台湾航路的活动。第二编《清末中国内河汽船航路与日本汽船会社》，叙述日本汽船会社经营中国大陆长江、内河汽船航运的活动。分四章，第一章“清末大阪商船会社的长江汽船航运”，第二章“清末大东汽船会社的江南内河就航”，第三章“日本邮船会社长江航路开行前史——清末麦边洋行长江行轮业”，第四章“湖南汽船会社的湖南航路——清末中国内河航路与日本汽船”。终章“日清汽船会社在中国内河航路的统合”，叙述1907年合并日本经营中国江河航运的4家汽船会社，成立日清汽船会社，及其到20年代在中国江海航路上的活动。
《日治时期台湾海运发展史》所收松浦章的论文，与上书和日本台湾航路的内容大致相同。《中国的海商与海贼》是本简明的小册子，与1995年所著《中国的海贼》 (东方书店1995版)的内容大致相同。《遐迩贯珍的研究》系与人合作研究19世纪50年代香港刊物《遐迩贯珍》的论文集，这里恕不一一介绍。
从上所述，可见松浦章对中国海洋史的研究，具有如下特点：第一，跳出中外关系史的研究模式，以海洋活动的海域和海上社会群体为研究对象，进行跨国的研究。第二，以海洋经济为主，又不忽视海洋社会人群和组织的探究。第三，充分利用中外官方档案，又重视民间资料、新闻报导等多种信息的发掘。这种研究方法，对中国学者而言，颇有参考的价值。他的论述，并不完全准确和全面，也缺少整体的理论概括，常有史料堆砌的毛病，但这些不足之处，也为我们进一步深化研究提供思考的方向和空间。
1985 年，我在日本访问时与松浦章先生邂逅，约他撰写论文《清代福建的海外贸易》，在《中国社会经济史研究》1986年第1期上发表。20年后，喜见他著作等身，不禁为他研究中国海洋史的热情和不俗成绩所感动。希望这篇介绍能够引起学人的注意，共同开创海洋史研究的新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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