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羡林-季羡林“半个弟子”蔡德贵解谜恩师 ,对于想了解历史故事的朋友们来说,季羡林-季羡林“半个弟子”蔡德贵解谜恩师是一个非常想了解的问题,下面小编就带领大家看看这个问题。
原文标题:季羡林“半个弟子”蔡德贵解谜恩师
蔡德贵先生今日探望季羡林先生,并与季老在病房留影

季羡林-季羡林“半个弟子”蔡德贵解谜恩师
图:季羡林与弟子蔡德贵病房谈笑

季羡林-季羡林“半个弟子”蔡德贵解谜恩师
图:师徒谈兴正浓

季羡林-季羡林“半个弟子”蔡德贵解谜恩师
图:病榻上的季老依旧精神矍铄
精彩语录:
1946年季羡林先生从德国回到大陆,那个时候就是大师级的人物了。1966年前后,范文澜和乔冠华又都说季羡林先生是一个国宝,所以季先生想辞去这几项桂冠是不太可能的了。用北京大学著名教授汤一介先生的话说,当今除了季羡林先生以外没有大师,我认同这个观点。
季羡林60年前就是“大师”,40年前就是“国宝”
各位新浪网友,大家好!
主持人:
各位网友好,您收看的是“新浪网上大讲堂”,我是主持人尹俊(blog)。
我们今天要聊一聊谜一样的大师,就是季羡林老师。今天我们请到的嘉宾也是跟季羡林老师非常亲密的一个朋友——蔡德贵先生,季羡林老师的大弟子,同时现在也是山东大学的博导,也是季羡林研究所的副所长。蔡老师刚刚看望季羡林老师刚回来,欢迎蔡老师。
第一个话题还是从大师开始,季羡林老师被人现在称作“大师”,说到大师,现在大家讨论都非常火爆,有一位学者余秋雨自封自己为大师,于是很多网友拍砖讨论到底什么样的人称得上是大师,有人说中国称得上大师的人只有季老一位。蔡老师怎么看?什么样的人才能称得上是大师呢?
蔡德贵:
各位网友大家下午好,欢迎来到新浪博客和各位网友见面。
刚才主持人讲的这个问题,实际上我觉得全社会都在关注,到底什么样的人是大师。我个人肤浅的一个看法,大师既不是自封的,也不是自己能辞掉的。你不是大师,自封封不上,你是大师,自己辞辞不掉。拿季羡林老师讲,他坚决辞掉过去大师的封号,但是没有辞掉,因为各种新闻媒体称它还是大师。
我个人的看法,季羡林先生作为大师是当之无愧的,很明显季羡林先生1946年从德国回到大陆,那个时候就是大师级的人物了。胡适先生、傅斯年先生和谭嗣同先生这三位顶尖级的大师联名聘了季羡林大师到北京大学担任教授,而且担任刚刚创立的东语系的系主任。不久胡适先生成立的北京大学教授会,实际上相当于现在的专家里边的高级专家的小组,能决定全校学术命运的一个小组,就是教授会,文科不超过6、7个人,季羡林先生和胡适先生都平起平坐成为教授会的人。那时的北平图书馆搞了一个评议会的类似委员会性质,季羡林先生也是评议会里边最年轻的教授。
为什么这样受到胡适、傅斯年和谭嗣同三位顶尖级大师这么高规格的重视?就是因为他当时已经是大名鼎鼎的学者了,这个学者最有利的证据就是他对中国哲学、中国文化和外国文化的比较,这里边就有他的两部代表作,一部是一篇非常长的论文,叫《列子与佛典》,另外一篇叫《浮屠与佛》。这两篇论文胡适先生看了,评价非常高,说了八个字,其中的一篇文章谈到佛教里边的一个问题,“《生经》一证,确凿之至”。季羡林先生文章里边的证据那是别人谁都驳不倒的。所以胡适先生到了台湾以后还给台湾的中央研究院的林毅元院士,去台湾说,你们做学问就应该像北京大学的季羡林教授那样严谨。所以,那个时候他已经是大师了。
到了“文革”,大家知道季羡林老师受冲击了,但这时两个人出来为季老说话,一个是大名鼎鼎的著名历史学家范文澜先生,范文澜先生怎么说呢?说季羡林先生属于国宝级的人物,文化革命不应该冲击他。另一位权威人物就是乔冠华先生,他也说季羡林先生是一个国宝,这是1966年前后,已经有了国宝的称号了。他现在辞是晚了一点,已经是国宝级人物了,大师46年就有了。所以他自己辞是辞不掉的,所以现在新闻媒体还是一直称为大师。
季羡林辞不掉的三顶“桂冠”
主持人:
我们还是说季大师。季老师确实要辞,他坚持要辞去三项桂冠,分别是学术大师、学界泰斗还有国宝三项桂冠,季老都不要这样叫,要辞掉。季老是出于什么样的心理?您作为大弟子特别了解季老的想法、初衷,为什么排斥这样的桂冠?
蔡德贵:
先声明一下大弟子我绝对不敢当,因为我是属于不是季门弟子,算是登堂入室聆听一点季老的教导,因为我学的不是梵文、巴利文,也不是吐火罗文,我学的是拉丁文,季老广义上是我的老师,他也承认我是他的学生,我是他最不争气的一个学生。
主持人:
太客气了。
蔡德贵:
《新京报》说我是季老的半个学生,我觉得半个学生都不够,作为半个学生都不够来评价老师不是太好评价。但是我个人感觉为什么季老要辞掉?就是季老太谦虚了,他是在什么角度辞的呢?他是和他的老师做比较的时候辞的,他觉得他的学术水平,因为回国以后研究条件受到限制,再加上后来的文革,耽搁了好多时间,他原来研究方向没有继续完成下去,所以他的学业比起他的老师陈寅恪先生差一大截,他觉得陈寅恪先生是大师,他是和陈寅恪先生做比较的时候说自己不是大师,只有陈老师是大师。
主持人:
现在很多人抗拒不了大师的称谓,抗拒不了这些桂冠,为什么这些桂冠对季老没有吸引力了呢?
蔡德贵:
这个问题如果从季老本身的经验来说,用季老自己的话说,年轻的时候35岁当了正教授,那是一般年轻人求之不得的。但是他在自己最青春的时候,还没有开始自己真正人生的时候,因为大学刚从德国留学回来,就得到这么一个正教授的现在看来是非常难求的一个职称,在当时是更难求的。而且后来在北京大学,他的学术造诣得到社会的广泛承认,所以到了1956年,他被评为北京大学七个一级教授之一,文科的。在这七个一级教授里,季羡林先生是最年轻的一个,只有45岁,紧接着又被评为中国科学院哲学社会科学部的学部委员,相当于现在的院士,学部委员里又是最年轻的。所以,北大的文科最年轻的一级教授,又是中国科学院最年轻的学部委员,证明什么呢?只能证明他的学术造诣就是大师一级的,他再谦虚,他的贡献是客观摆在那儿的。
汤一介:当今除了季羡林外没有大师
主持人:
我想问一下蔡老师,当今时代还有没有大师的存在?或者是什么人还能够被称为大师?
蔡德贵:
您提到这个问题,在当今的时代,如何衡量大师首先需要树立这样一个标准。
主持人:
没有标准。
蔡德贵:
如果按照像季羡林这样的教授,用北京大学著名教授汤一介先生的话说,当今除了季羡林先生以外没有大师,我认同这个观点。
但是如果标准放宽一些,是不是还有其它方面的大师?我想可能也有。但是严格意义上,像季羡林先生这样学术造诣、学风严谨、国内外著名,可能比较难了。这个原因很简单,拿我们这一代人来说,因为我是年过60,和联合国同龄的(笑),这是我惟一值得骄傲的资本。但是我们小时候没念过《四书》、《五经》,而且到了大学,本来是1965年考进大学的,第二年文革,所以我们的大学只学了八个月,你让我们八个月学的东西成为大师可能吗?后来比我们再年轻的人,小学、中学,他们的基本功也都不行,这是客观的事实。而且有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小学是五年制,初高中是五年制,各少了一年,基础打补牢的,而且那时读的书往往是只有红宝书,其它的专业几乎都没有,这样一个基础能够成为顶尖级的大师本身太困难了。从这个基础上来讲,像季羡林先生这样的大师,当代确实是难出现。
主持人:
不光有个人的原因,还有环境的原因。
蔡德贵:
对。
主持人:
成长环境或者是造就他的这些环境可能也缺乏。
蔡德贵:
对。

季羡林-季羡林“半个弟子”蔡德贵解谜恩师
蔡德贵:季老在清华想听冰心先生的课,但是第一堂课被冰心先生赶出去。
精彩语录:
在清华读大学期间受益匪浅三门课,一个是陈寅恪先生开的佛经与泛文学,第二位是朱光潜先生开的文艺心理学,就是后来的美学,第三门是吴宓先生开的中西诗学之比较。其实他当时最想听冰心先生的课,但是第一堂课就被冰心先生赶出去,因为冰心先生说我这课是教女孩
中国历史故事集我的感悟
子的,男生不要来听。
小时候的季羡林打架、戏弄老师、钓青蛙是远近闻名的顽童
主持人:
说到这儿,季老的成才之路也是一个谜,季老的人生之路有很多谜,大家说到季老都有一种神秘感,季老是从一个顽皮淘气的农家孩童变成了一个学贯中西的学者,这个转变真是太大了,就算放在现在的社会,我们也觉得这个转变很大,究竟是什么原因,或者为什么能促成季老如此大的人生转变和变化?
蔡德贵:
这个问题用季老自己的话说是偶然性的因素。他本来就注定要一生做农民的,但是有一个偶然性,第一个偶然性是出现在他六岁。六岁的时候他的父母养不起他,在农村里穷得吃不上饭,季家的独苗苗,季家就守着这一个男孩,养不活了,怎么办?只有一个出路,把他过继给在济南的叔叔。所以,6岁父亲就赶着毛驴,季羡林骑在这毛驴上走了两天两夜到了济南,这是他的第一次转变,第一个偶像性,被迫的,他主动的不愿意,他说假如我知道后来我离开母亲,我绝对不会走出这一步,但是被动地不得不走这一步。
主持人:
家境的原因。
蔡德贵:
对,然后过继给了他的叔父。叔父因为门下没有儿子,把侄子过继给自己以后,希望这个侄子能够光宗耀祖。所以,来了以后就非常希望这个孩子能按照自己设计的那条路成为一个能够起码自己拿住饭碗的一个人。所以,来了以后就让他进私塾。一进私塾不得了,私塾的老师是季老叔父的一个熟人,很知己的一个人,去了几天,这个私塾的师傅说这个孩子你拿回去吧,我没办法教了。因为脸上不是涂了墨水就是跟人打架,时间很短,不到一个月回去了,私塾先生不要,太淘气。
叔父一看不行,把他送到山东师范学校的一个附小,去了照样打架斗殴。这个地方本来可以念下去,结果当时的课文出现了一篇白话文,阿拉伯人的骆驼,被叔父看到了,说荒唐荒唐,阿拉伯的故事里边骆驼会说话,怎么会说话呢?那时叔父不知道是寓言故事,转到新语小学照样打架,那时他不愿意读书,愿意看杀猪、杀人,就干这个。所以,小学毕业那是成绩非常糟糕。
该考学了,好的学校是济南一中,他不敢考,那时叫山东省立中学,他不敢报,结果他挑来挑去有两个学校名声不好,一个镇一中学,一个育英中学,有一个“破镇一,烂育英”,他说挑一个镇一中学。镇一中学不得了,在大明湖边上,大明湖是一个公园,进了正一中学之后,季羡林淘气的孩子更是如鱼得水了,根本没有心思用在课堂上,都是钓鱼、钓虾,他练钓蛤蟆练出绝招来了,伸手抓一只苍蝇,放在芦苇上,生生能把青蛙钓起来,当时成为钓青蛙的能手来。非常淘气,老师讲课也不听,其中有一个老师还要治他,不得了。这样稀里糊涂三年初中读完了,这时他时来运转。时来运转是什么意思呢?正一中学升格为高中,他不用考就自动正一中学的初中进入高中了。这是第一步走出来了。
季羡林人生中遇见的第一位好老师
主持人:
真的很难以想象那时候的季老,看来成才不嫌晚。
接着幸运来了,正一中学高中部合并到了山东大学附属中学,附设高中部,这样这一批镇一中学高中部的孩子自然成为山东大学附属高中部的学生。这时他遇到了生平第一位好老师,这位好老师属于桐城派的古文学家,他大概是写了一篇作文,因为他回老家他的大奶奶去世,去吊丧,回来以后写了一篇作文,给这个王昆玉老师一看,王昆玉老师给他的评价不得了,给了6个字批语“亦简近,亦畅达”。这篇小文章写得妙呀,这个时候淘气的季羡林发现我有潜能,他们都说我不可造就,连他叔父都说看样子这个孩子没救了。王昆玉老师一点拨,自己突然意识到自己不见得是一个大草包,这个时候开始他想努力学习了。
这个时候正好又赶上一个大名鼎鼎的山大的校长,当时也是山东省教育厅的厅长,书法名家,这时他给高中部的学生训话,说你们在座的各位哪个学生连续四个学期得第一名,我给你写一幅对联,当时他的对联是千金难求。这时季羡林由于有王昆玉老师的鼓励,加上要写对联,觉得自己不是不可救药,还有潜力,就发奋。到了山大附属高中第一学期就得了平均全优,97.5分。一发不可收拾,第二学期、第三学期、第四学期,果然四学期都是平均97分以上。厅长果然兑现诺言,写了这幅对联,而且外加了一幅扇子面,非常大的一幅扇子面,这两幅墨宝季老至今都保存,准备捐给北大。
最让季老感动的是这么一个大名鼎鼎的大学校长、教育厅长落款居然说羡林老弟正。十几岁的孩子,老弟。这四个学期,他全优,学习积极性调动起来了。但这时又来了一次不幸,日本人占领济南,五卅惨案爆发,季羡林辍学一年。到1929年复学,山东大学因为往青岛要搬迁,附设高中没了,这时山大的附设高中和其它几个学校合并为山东省立高中,就是现在的济南一中。
季羡林为何舍北大而上清华
进了济南一中,季老又遇到了一个好老师,就是胡也频,大名鼎鼎的作家,他给学生上课不带课本,就是讲现代文艺,从胡也频身上,季羡林先生学到了现代文艺理论。但是教课的时间不长,就被国民党杀害了。接替胡也频是董秋芳老师,是著名的翻译家,跟鲁迅先生是好朋友。董秋芳先生有一个特点,特别愿意激发学生的潜能。有一个特点,上作文课,不布置作文题,在黑板上写四个字:随便写来。哟,学生很高兴,我愿意怎么写就怎么写,怎么想就怎么写,结果季羡林的作文又是被誉为全校之冠、全班之冠,每次都是范文,董秋芳来读。
这样到1930年高中6个学期,中间断了一年,但是接起来还是六个学期,全部都是优,97分以上。这时季羡林信心十足,那时从济南要到北京来赶考,进京赶考,60、70个济南高中部的学生,大家都不敢报好学校,那时私立学校有朝阳中,很多人都报那个,就季羡林报名校,报了一个北大,报了一个清华。结果一举两个学校都考上了,同时被两个学校录取。最后因为他考虑清华大学出国留学的机会比较多,所以最后选择的是清华大学西洋文学系。这又进入了第二次转变。从一个普通高中学生进入高等学府了。
季羡林在清华时被冰心赶出教室
本来很高兴到了清华,但是一上课,很失望,所有的公选课的老师季羡林都不满意,外文系的老师包括外教,绝对是草包,季先生说这些人在国内连中学都不够资格教,结果到清华大学来教大学生,不负责任,没有学术造诣,有一些中国老师他觉得也不能调动起他的积极性,相反是三门选修课的老师开的课,一个是陈寅恪先生开的佛经与泛文学,他受益匪浅。第二位是朱光潜先生开的文艺心理学,就是后来的美学。第三门是吴宓先生开的中西诗学之比较。这三门都是选修课,他想听冰心先生的课,但是第一堂课被冰心先生赶出去,因为冰心先生是教女孩子的。他受益匪浅的就是这三门课,尤其是陈寅恪先生的学经翻译文学,几乎奠定了他一辈子的学术道路。
这三个人他抓住了,大学毕业了,居然也有抢饭碗不择手段才能抢到饭碗,现在我们可能都不能理解,当时1934年的清华大学毕业生也有毕业即失业的感觉,找工作找不着。1934年头半年,季羡林非常担心,马上要毕业,我要养家糊口了,我还找不着工作,这时他的高中校长,出于他的个人目的想让季羡林到高中任教,当时没有别的出路可走,季羡林就硬着头皮到高中来当了高中的老师。当老师就当老师,我学的是西洋文学,我来教英语,不是,我这儿不缺英语,让你教国文。就教吧,我教一个年级,备课也可以,不行,你必须教三个年级,因为季羡林来以前,已经有了三个国文教师,一个年级四个班,三个教师每个人挑了一个年级三个班,备课一个口。每个年级剩了一个班,行了,年轻的小伙子你干吧,备课三个口。对于一个学西洋文学刚刚大学毕业的人来讲压力非常大。所以,一到这个学校,季羡林是围着这个操场彻夜在那儿转,怎么对付学生?好多学生岁数比他自己大。这时请教这三位老师,你们得教给我绝招,刚才提到的毕业即失业抢饭碗很难,三位老师为了保住自己的饭碗,谁也不把绝招教给他。结果其中有一个冉幸博先生,教过季羡林老师,说绝招不告诉你,但是有一个窍门告诉你,第一堂课点名,根据我的经验,你认字再多也有生僻字不认识,有生僻字不认识怎么办?你越过去,千万别读别字,如果第一堂课读别字,下堂课甭来了,学生就会把你架走,就是轰出去,不让你担任教课了。
这句话果然,第一堂课有季先生不认识的字,他如法试验了一番,没点名。点完了,最后问在座的,我点名点完了,是不是还有漏掉的没有点的?这时没点到的说,有,我没点。这时季羡林说你叫什么?就认得那个字了。所以,第一堂课就是这样非常担心地过去了。
下了课以后有的学生就拍着季先生,说老师,嘿嘿,我比你大,岁数居然比老师大。在这个地方你想混这碗饭吃是非常不容易的。

季羡林-季羡林“半个弟子”蔡德贵解谜恩师
蔡德贵:现在全世界真正读懂全世界不超过7、8个人。
精彩语录:
在德国读大时有一天季羡林在选课表上偶然看见梵文、巴利文两门课程,这时他忽然找到了感觉,这正是自己在清华大学想跟着陈寅恪先生学而没有学到,而居然在这里找到,就下定决心跟着瓦尔德施米特学巴利文。
季羡林留德前的一段尴尬日子
主持人:
从中学老师后来怎么去的德国,后来怎么又回来?
蔡德贵:
刚才提到宋繁吾先生来主要不是让他教课,是为了让他的帮派斗争服务,当时分为两派,一派是北大派,一派是北师大派,北大派是宋繁吾,北师大派是另外一位担任领导职务的人在那里领着,两派势均力敌,宋繁吾为了维护北大派的威严,需要借助力量,如果调一个北大派的人来就太明显了,就想到季羡林,清华毕业的,不是北大帮,但是济南高中的学生,让他来壮大我的势力,一来交代任务。季羡林,你给我组织一个高中校友会,你来当主席,季羡林读不懂这句话,不知道当主席是干什么,校友会组织起来,但是没有帮宋先生的忙。
第一学期过去了,宋繁吾先生给他有三个字的结论:太安静。没读懂我的意思。这时他同屋住的一个河南籍的老师偶然一问,你拿到了没有。拿到什么呢?下学期的聘书。那个河南籍的教师下学期的聘书没拿到,等于下学期没有位子了,卷铺盖走路了。但是过了几天季羡林下一学期的聘书来了,这样第二学期的教学任务他心里有了底了,但是开学以后没有多长时间,明显感觉到宋繁吾对他越来越冷淡。因为让他帮忙没帮上,几乎到了走投无路的时候,为下一步打算还找不着对策的时候,这时听到清华大学冯友兰文学院长和德国的大学签定了一个交换留学生的协定,他报了名,结果被录取了。这样他就有了机会去德国留学了。所以,他后来和乔冠华、王竹溪很多后来大文明家坐着同一列车到了德国。
主持人:
有关季老的履历或者是大学之前这一段经历真的听了您的介绍,我们每一个人都特别有感触,特别受震动,能有这么大的一个转变,而且人生好像就是这样一步一步过来的。说到这儿,您刚才也举例了,其实季老师的一生中遇到很多郝老师,这些郝老师当中对他影响最大的是哪位?
蔡德贵:
一个是陈寅恪先生,决定他以后一生的研究方向。高中部的王昆玉先生、董秋芳先生,包括王树鹏校长、胡也频,对他影响都很大,他一生都不忘。而且从他那儿,高中部他已经奠定了非常深厚的古文字的基础,写一手很好的文言文。
季羡林到底学习过多少种语言
主持人:
其实说到季羡林老师的文字功底不得不提,因为季老研究的有梵文、巴利文、吐火罗文,这都是绝学,很少有能知道的,季老为什么要选择大家都很少知道的这种文字作为研究对象?另外,您在书中也提到过吐火罗文之谜,这又是怎么回事?给大家说一下。
蔡德贵:
因为他选择了清华,考上大学以后,北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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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华都考上了,选择清华的目的就是觉得清华大学留学容易,但是毕业之后没有实现,回去又教了一年高中,又通过冯友兰院长和德国签定的协定,他有机会去德国留学了。这个时候他到德国的时候碰了一个大钉子,这个钉子是什么呢?在清华大学他读的是西洋文学系德国语言专门化专业,就是学德语的,但是到了柏林,和交换处的一个女职员对话,德文既听不懂又不会说,原因是什么呢?原因是清华大学的德语教学用英语教的,咱们现在都设想不出来。学生要求用德语教,老师很快地说了几句德语,问学生听懂了吗?学生当然听不懂,说你们既然听不懂还是用英语教的,所以四年的德语这门课是用英语教的,季先生的学术毕业论文也是用英语写的。到了德国之后,和交换处这么一交流,听不懂、说不出,人家感到很奇怪,你德语专门化怎么专门化的?没有办法,你们必须进加强班。他跟乔冠华两个人就被安排到柏林大学进德语专门强化班培训了半年,把口语过关了。这时面临着选择专业。季羡林下决心绝不学和中国学沾边的学问,我不能到德国来读中国的东西,不能到这儿来读老子,这时决心一定,但是很长时间里边他找不着自己的方向。因为他后来选了哥廷根大学,进了哥廷根大学一看,这些专业都没有自己感兴趣,有半年时间他选了拉丁语学了一段,希腊语学了一段,各种语言他几乎都有浅尝辄止的经历。
大概过去了半年,他在教务处门口看到了一张表,上边出现了一个人的名字,这位年轻的教授36岁,叫瓦尔德施
中国历史故事彭德怀
米特,他开的语言是印度语言,其中就有梵文、巴利文,这时他忽然找到了感觉,这正是自己在清华大学想跟着陈寅恪先生学而没有学到,而居然在这里找到,就下定决心跟着瓦尔德施米特学巴利文,瓦尔特施米特的作为刚刚升值为教授的年轻教授,接收了他唯一一个学生。
季羡林的“吐火罗文之谜”
主持人:
梵文和巴利文的基础是在德国打下的。您说到的吐火罗文是怎么样的文字?其实我们也是第一次听说。
蔡德贵:
吐火罗文实际上本来不是季羡林先生计划当中学的语言,但是后来二战爆发以后,瓦尔德·施米特是年轻教授,他被征从军,上战场了,这时季羡林先生准备跟着他读博士论文,而且瓦尔德·施米特帮助他确定了一个论文的题目,从语言语尾的现象谈的一篇博士论文,题目选定之后,瓦尔特·施米特就上了战场,这时季羡林先生用了一年时间查阅了大量资料,非常细心、非常用功写了一篇博士毕业论文的导言,就是引言部分,自己非常得意,觉得应该会成为传世之作。
在这个时候瓦尔德施米特从战场上回来探亲,大概半个月的假,一看老师回来了,双手端着这篇导言给瓦尔德·施米特老师送过去。老师拿过来以后看了一眼说先放在这儿我看一看,看完了再还给你。过了一个星期叫老师把季羡林叫过去了,把这个论文就还给季羡林,季羡林拿回来一看,论文上边一个字没改,问老师怎么回事,老师说你仔细看,后来仔细一看这个论文导言最前边的一个字有一个用铅笔画的圆括号,然后论文的最后一页,句号后边一个铅笔划的圆括号,他不理解,又问老师这是什么意思,老师我不懂。老师说什么意思?统统不要。季羡林如五雷轰顶,一年时间查阅那么多资料居然统统不要,老师接着非常耐心地跟他说,你这篇论文下的功夫非常大,用的资料非常丰富,好多资料你用的都很准确,但是有一点,你季羡林自己的特点没有。这样的一篇导言假如提交给答辩委员会,不管哪个答辩委员,从哪一个角度来攻击你,都会把你置于死地,因为没有你自己的话,统统不要。
这五雷轰顶以后季羡林一反思,老师说得对,后来这篇论文全部是新观点,到答辩的时候,几位答辩委员异口同声。这是后话了。
但是因为老师被征从军,季羡林那个时候在哥廷根大学已经小有名气了,这么勤奋的学生很难得,谁不想要一个好学生。这时出来一个80多岁已经退休的老教授,叫希克,他趁着瓦尔德施米特从军把季羡林叫过来,说我要教你一门绝活。季羡林说我脑子里已经装了7、8种语言了,别再让我学语言了,老教授说我就让你学语言,把要我最绝的绝活传给你,别人我不传,你学也得学,不学也得学。80多岁的老先生,季羡林拧不过他,硬着头皮接,学吧,结果一学才知道,这门学问叫吐火罗文,是中国新疆地区中世纪焉耆这个地方的古文字,当时全世界读懂的不超过30年,而希克教授和另外一位教授是花了30年时间编了一本吐火罗文辞典,看好季羡林先生可以培养,非要教给他,这样季羡林在被迫之下学了这门吐火罗文,而且非常熟练地掌握了这门语言。
主持人:
也是一门绝学。
蔡德贵:
现在说能够真正读懂全世界不超过7、8个人。

季羡林-季羡林“半个弟子”蔡德贵解谜恩师
蔡德贵:我相信季老那句话,假如他没有成家,有可能产生一段异国恋情。
精彩语录:
季老说我的养生经叫三不主义。哪三不呢?第一是不锻炼,第二是不挑食,第三是不嘀咕。
季老在自己的《留德十年》里写到,这个德国姑娘对他很好,但是季老说我没资格爱这么一个姑娘,我是有一个妻室的人,我相信季老那句话,假如他没有成家,有可能产生一段恋情。
季羡林的长寿之谜
主持人:
吐火罗文我们网友可能跟我一样今天也是第一次听说,真的觉得特别了不起,特别震惊,没想到季羡林不光是在国学方面,在神秘语言方面也特别有造诣。说到季老很神秘,为什么神秘呢?因为长寿。而且深居简出,季老长寿有什么秘诀吗?
蔡德贵:
这个事情我跟季老探讨过多次,他说没有秘诀。很多人讲养生,我这个是以不养生来养生。很多人不理解,想问个究竟。季老说我的养生经叫三不主义。哪三不呢?年轻人绝对不会理解,第一是不锻炼,第二是不挑食,第三是不嘀咕。不锻炼好多人不理解,说老人不锻炼?这个不锻炼,季先生有一个解释,就是不提倡花大量时间以锻炼为主去养生。并不是说坚决反对锻炼,不是的,是不提倡锻炼主义。
他的不挑食,特别反对有些人说这个什么热量高,我不吃,那个热量高我不吃,挑食,季先生不挑食,来什么吃什么,。实际上他这三不主义最难的是第三,不嘀咕,不嘀咕是心中不装事,什么事都把它化解了。我不生气,外界难免受一些刺激,人际交往当中肯定有不愉快,季羡林有时特别爱用山东的一句俗语:死猪不怕开水烫,很快就化解了。所以,他胸中没有闷气。那么这“三不”就使他长寿。
有人觉得季老很健康,不是的,季老年轻的时候多病,中年以后多病,到老年以后也是多病的人。据我所知她从小营养不良,从临清老家到德国得过一场大病,然后到1962年,本来是定好了去西藏的飞机票,因为他是搞佛教,很想到西藏去看,结果医生不让登飞机,严重的冠心病。后来他又每年秋季要发花粉病,一种皮肤过敏,中年以后哮喘病,心脏承受力越来越差,各种疾病都有。他为什么健康?就是不嘀咕。我相信陶渊明的一句话,纵浪大话中,不喜亦不惧,生死自然而然,他把生死看得很淡。这是他真正长寿经验。
主持人:
季老现在健康状况其实也还在生病当中,季老的住处本来离演播室很近,以为您会从那儿过来,没想到您说是从医院过来。
蔡德贵:
对,因为他住301已经住了接近4年半,这期间很少回北大,今年大概就回过一次。
季羡林与德国姑娘的浪漫异国恋
主持人:
其实很多人都希望季老的身体能好点。接下来这个话题我们稍微八卦一点,我在准备这场访谈的时候看到网上有一篇博客,写季羡林老师的感情生活,说季老在德国有一段感情跨国恋,有一位德国姑娘为了季老一辈子都没有再嫁人,是有这么一回事吗?我们今天也是跟您求证一下。
蔡德贵:
真是季老在留德十年里提过一句话,季老住的房东叫欧佩尔夫妇,他有一个同学叫田德望,田德望房东是麦伊尔一家,因为季先生要到田德望那里看田德望,就和田德望房东一家相识了。相识之后,麦伊尔家有两个女孩,两个女孩都是如花似玉,其中有一个女孩对季羡林先生特别好,听说季羡林先生的毕业论文没有人打印,因为季先生的论文没有打印,自己也不会打字,结果季羡林的博士论文都是这个女孩给打印的。两个人打印论文的时候,因为季羡林的梵文、巴利文德国人根本看不懂,再加上手写的,好多字母看不清楚,很多时候这个女孩打印的时候,季羡林先生必须坐在旁边,告诉他这是什么字,这是什么字,这样一年多的时候,这是季老在自己的《留德十年》里写到,这个姑娘对他很好,但是季老说我没资格爱这么一个姑娘,我是有一个妻室的人,我自己家里有妻子和一个女儿、一个孩子。所以,网上说的这一段恋情我不是太好评论。
主持人:
也是后人一些八卦的猜测。
蔡德贵:
我相信季老那句话,假如他没有成家,有可能产生一段恋情,但事实上他在国内一直挂着自己的叔父、叔母、妻子、女儿、儿子,一直挂念着。
主持人:
今天时间过得很快,很快45分钟马上过去了,最后一点时间想请教您一点最新的一个新闻事件,文化界正在被大家讨论的一个新闻事件,就是阎崇年老师被人打了。有人分析这个事件,打人固然不对,但是掌握了话语权的学者不是也应该自己反思一下为什么有人会表现出这种行为出来。我不知道这个话题您怎么来看?
蔡德贵:
这个新闻我自己没有注意到,对阎崇年先生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经历,我也不是太清楚,也不敢妄加评论。但是目前的学术界有一些现象还是值得我们认真总结一下的,因为有些学者通过百家讲坛,一下子在社会上走红了,我个人分析,有一些确实是社会需要的,阎崇年也好,于丹也好,后来钱文钟讲的玄奘与西游记一样,为什么一讲大家都喜欢听,就是社会需要听。
刚才提到被打的事件,具体原因我不是太清楚。我不知道他们说的原因到底是什么。
主持人:
不同意他的学术见解。
蔡德贵:
那样如果发生打人事件就是不应该的。
主持人:
您的观点,社会需要,所以他会红。
蔡德贵:
但是社会需要可以通过各种途径,比如季老,他也没有上百家讲坛,但是各出版社,包括我知道的,除了中华书局,现在外研社准备出《季羡林全集》,中国书店推出了一批,陕西师范大学出版社也推出四本书:《阅世新语》、《忆往述怀》,第三本是《贤行润身》,第四本是《志虑心物》。四本书推出以后在社会上很受欢迎,因为大家非常希望通过
歌声里的中国历史故事
这些短小精悍的文章来进一步地了解大师。所以,传播通过什么方式并不重要,关键是社会需要,如何根据社会需要安排这个学者的著作。我觉得重要的可能在这儿。
主持人:
今天非常感谢蔡老师做客新浪,也给我们讲了很多对我们很有启发的东西,同时也分享了我们季老神秘的一生,对很多人来说是一种神秘,但是今天说完以后,一个活生生的人物在我们面前,也是非常值得我们钦佩的人物。感谢大家收看本期的“新浪网上大讲堂”,下期再见!
蔡德贵:
谢谢大家。
(责任编辑:admin)
原文出处:http://his.newdu.com/a/201712/29/566572.html
以上是关于季羡林-季羡林“半个弟子”蔡德贵解谜恩师的介绍,希望对想了解历史故事的朋友们有所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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