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博竹書《姑成家父》“躬與士處官（從土）”小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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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大學中文系）
上海博物館藏戰國竹書《姑成家父》[1]是講述春秋中期發生在晉國的“三郤之難”之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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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文敍事的基本立場，似是同情三郤尤其是苦成家父（郤犫）這一方的，跟《左傳》等古書的記載或相同相近。[2]其中一部分是主要講述苦成家父以其族三郤治理百豫之事，原文如下（釋文用寬式）：
厲公無道，虐於百豫，百豫反之。苦成家父以其族三郤征百豫，不思（使）反。躬與士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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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旦夕治之，思（使）有君【1】臣之節。三郤中立，以正上下之譌，強於公家。【6】[3]
其中將“不使反，躬與士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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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原整理者釋作“不思反廷，與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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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認爲“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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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是姓“士”之人名。季旭昇先生將“”改隸作“凥”，讀作“居”或“處”；[4]何有祖先生將“廷”改釋作“躬”，並屬下讀，讀此句為“不思反，躬與士處官（從土）”；[5]沈培先生採納何先生的斷句，把“躬”屬下讀，讀此句為“不使反。躬與士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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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陳偉先生仍把“躬”字屬上讀，讀此句為“不思反躬。與士處館”；[7]周鳳五先生也把“躬”屬下讀，讀此句為“不思返，躬與士處官”。[8]綜合諸家的意見，我們認爲“躬”當屬下讀，而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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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先生釋讀作“與”的字形該改讀作“擧”，此句應讀為“躬擧士處官”，意為親自舉薦賢才而使處官位。
“躬”有“身親行之”之義。《漢書·公孫弘傳》：“躬率以正而遇民信也。”顏師古注：“躬，身親行之。”可證。
“擧士”一語習見於古書。如《戰國策·齊策四》：“於是擧士五人任官，齊國大治。”《韓非子·顯學》：“擧士而求賢智，為政而期適民，皆亂之端，未可與為治也。”“與”屬余母魚部、“擧”屬見母魚部，“擧”從“與”聲，古音相近可以通用。如郭店簡《五行》44號簡“君子知而擧之，謂之尊賢”的“擧”作“與”。
“處官”，周鳳五先生已有很好的意見，他說：
（“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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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讀為“處官”，猶居官、任官。《管子·明法解》：“明主之治也，明於分職，而督其成事；勝其任者處官，不勝其任者廢免。”《荀子·堯問》：“處官久者士妒之，禄厚者民怨之，位尊者君恨之。”《韓非子·八經》：“任事也毋重，使其寵必在爵；處官者毋私，使其利必在禄。”《呂氏春秋·務本》：“今處官則荒亂，臨財則貪得。”[9]
周先生將“處官”訓為“居官、任官”，無疑是正確的。這裡再補充一個例子。《史記·張叔傳》：“專以誠長者處官。”“以誠長者處官”，與簡文“舉士處官”意思相近，都是舉薦賢才，使任官職的意思。可見我們把“與士”讀為“擧士”，應屬可信。我們把“與士”讀為“舉士”，同時也為周先生把“凥”讀為“處官”提供了有力的佐證。
苦成家父，因爲“百豫反之”，所以“率領其族三郤征百豫”，不讓他們造反。他親自“擧士處官”，“旦夕治之”，都是爲了治理百豫的。古代在官位者盡力以治其事是理所當然的。《管子·明法解》：“明主之治也，明於分職，而督其成事；勝其任者處官，不勝其任者廢免；故群臣皆竭能盡力以治其事。”可證。姑成家父也只有這樣才能治理好百豫，“使有君臣之節”。

2007年1月1日草稿
2007年3月3日修改
附記：此文同們劉洪濤弟審閲指正，而且提出了很多寶貴意見，僅此謝忱。若有不妥儅之地，責任都應歸本人負責。
（編者按：[1]“姑成家父”即是文獻所見之“苦成叔”，下文徑稱之爲“苦成家父”。
[2]參看馬承源主編《上海博物館藏戰國楚竹書（五）》，上海古籍出版社，2005年，239頁。
[3]此句編聯和釋文是參考了沈培先生的大作。參看沈培：《上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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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姑成家父〉一个编联组位置的调整》，簡帛網，2006年2月22日。
[4]季旭昇：《上博五刍议（下）》，簡帛網，2006年2月18日。
[5]何有祖：《〈季庚子问于孔子〉与〈姑成家父〉试读》，簡帛網，2006年2月18日。
[6]沈先生將“不思反”的“思”讀作“使”，並說“本篇‘思’字皆讀爲‘使’，此種用法乃楚簡常例。”至確。同注3。
[7]陳偉：《〈苦成家父〉通释》，簡帛網，2006年2月26日。
[8]周鳳五：《上博五〈姑成家父〉重編新釋》，中國簡帛學國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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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壇2006論文集，2006年11月8-10日，武漢，281-293頁。
[9]注同9。 (责任编辑：admin)

原文出处：http://his.newdu.com/a/201711/05/514812.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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