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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标题:北大簡《揕輿》十二辰、二十八宿排列淺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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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大簡五《揕輿》中所附“大羅圖”,是堪輿家擇日、占卜時用的式盤,上面排列了五行、十日、十二辰、十二月、二十八宿五項內容,其中最不可解者是二十八宿的排列方向,是左行(逆時針)排列,與其在空中的排列順序相反。因為這個問題涉及到堪輿術的基礎理論,有助於了解堪輿術的起源及解讀堪輿文獻,故有必要做一下討論。
北大簡《揕輿》“大羅圖”如下:[1]
北大-北大簡《揕輿》十二辰、二十八宿排列淺議
同樣,馬王堆漢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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帛書《陰陽五行》甲篇《堪輿》中的所附“式圖”也是如此:[2]
北大-北大簡《揕輿》十二辰、二十八宿排列淺議
賀璐璐先生認為“大羅圖”也當命名為“式圖”,[3]應該是對的(下均稱“式圖”)。古人“仰觀天文”,如果將仰觀所見天空想象成一個大表盤的話,就可知道二十八宿是從西經南向東順時針排列,如果把這個表盤翻下來向上平放在面前,也是如此,所謂“右行”,曾侯乙墓出土的衣箱蓋上所繪北斗、二十八宿圖形,是目前發現的最早有關二十八宿的出土實物,亦順時針排列。[4]但古人認為它們都是附麗於天,跟著天自東經南向西逆时针旋轉,即左行;日月五行順行二十八宿,是周天右行。《禮記·月令》《正義》云:
“凡二十八宿及諸星,皆循天左行,一日一夜一周天。一周天之外,更行一度,計一年三百六十五周天四分度之一。日月五星則右行,日一日一度,月一日一十三度十九分度之七。”
《白虎通義·日月》也說:
“天左旋,日、月、五星右行何?日、月、五星比天爲陰,故右行。右行者,猶臣對君也。《含文嘉》曰:‘計日月,右行也。’《刑德放》曰:‘日月東行。’”
如五星中的歲星(木星)和熒惑(火星),《開元占經》卷二十三引《洪範五行傳》:
“歲星以上元甲子歲十一月甲子朔旦冬至夜半甲子時,與日月五星俱起于牛前五度,順二十八宿右行,十二歲而一周天。”
又卷三十引《洪範五行傳》曰:
“熒惑以上元甲子歲十一月甲子朔旦冬至夜半甲子時,與五星俱起于牛前五度,順行二十八宿右旋,二歲一周天也。”
可見,古人認為二十八宿是循天右行排列,但隨天左行;日月五星循之右行或右旋,也被稱為“順行”。在式圖上,二十八宿卻是逆時針排列的,是左行,這很讓人迷惑不解。
堪輿術是從古老的斗建之術演化出來的一種選擇式術,它的一切推算方法都是以北斗雌雄之神運行的方位為基礎,雄神北斗左旋(逆時針),雌神太陰右旋(順時針),在式圖上即遵循此運行方向,而以雌神太陰為主,稱為“歲”或“太歲”,北斗則稱“小歲”。[5]
原始的斗建之術,是根據北斗斗柄所指位置來確定四季和月份,《鹖冠子·環流》云:
“斗柄東指,天下皆春;斗柄南指,天下皆夏;斗柄西指,天下皆秋;斗柄北指,天下皆冬。斗柄運於上,事立於下,斗柄指一方,四塞俱成。”
《彙校集注》云:“此斗柄東指、南指、西指、北指,皆就中原地區初昏時言”,[6]是也。斗柄左行於天,而於四季初昏時斗杓所指方向不同,古人以之定四季。後來將四季分為十二月份,古人則將周天等分為十二分,虛擬斗柄在這十二分中運行來確定月份。《楚辭·天問》言“天何所沓?十二焉分?”王逸注:“十二辰誰所分別乎?”可知“十二分”就是十二辰,最初的曆法必由此而出,故《史記·天官書》、《漢書·天文志》并云:
“北斗七星,所謂‘旋璣玉衡,以齊七政’。……斗為帝車,運于中央,臨制四海。分陰陽,建四時,均五行,移節度,定緒紀,皆繫於斗。”
《開元占經》卷六十六引《黄帝占》曰:
“北斗為帝車,運於中央,臨制四方,分別隂陽,建於四時,均立五行,移應節度,定諸紀綱,太一之事也,配於二十八宿,天所以發其時,地所以成萬物。”
可見古人認為北斗是用來確定陰陽、四時、五行、節度等的標準,天地萬物應之而生、長、消、亡,自然吉凶就蘊含在其中,所以這些也都是古代方術選擇、占卜時必不可少依據。斗柄在天穹上拱極繞行為逆時針旋轉,所以十二辰的排列也是逆時針。據郭沫若先生所列十二辰與黃道十二宮對應的星座表,[7]重新列表如下:
辰 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子丑
宮 室女獅子巨蟹雙子金牛白羊雙魚寶瓶摩羯射手天蝎天秤
星 角軒轅輿鬼東井畢昴胃婁奎危虛女牽牛斗 箕房心尾氐亢
如果按照十二辰子丑寅卯的排序,其於二十八宿是逆行。其對應情況如圖:
北大-北大簡《揕輿》十二辰、二十八宿排列淺議
可注意的是,古人所用十二辰之星,常常不選二十八宿之星或不用較暗的星,而是選用一些亮星或便於識記的星作距星,如按照對應二十八宿而言,寅本對應的是二十八宿中的角宿,但實際用的是大角(牧夫座a,視星等-0.1);卯本對應的是二十八宿中的張宿,而用軒轅,軒轅十四(獅子座a,視星等1.35);巳本對應是是二十八宿中東井,而用參宿代替,參宿也極明亮(參三宿視星等分別為1.70、1.68、2.21,左肩參宿四為0.58,即獵戶座a),古也稱之為“大辰”;戌本對應牛宿,而用河鼓(亦名牽牛星、牛郎星,天鷹座a,視星等0.77),等等。大角、軒轅、河鼓均非二十八宿之星,大角、河鼓距黃道帶也比較遠,如果說是為觀察歲星運行所設,或說十二辰是對應二十八宿,無論如何都是說不過去的。
郭沫若先生雖然力主十二辰是為歲星行度所設,但也解釋不了為什麼十二辰的排序與歲星的運行相反,認為“其何以依子、丑、寅、卯為序非所可知,恐乃出於事之偶然”。[8]其實十二辰本非歲星紀年所設,而是在以斗建確定四季的基礎上所設,用以確定月份,再用十日配合確定日期,所謂“天有四時以制十二月”、“天有十二月以制三百六十日”(《淮南子·天文訓》),與歲星及二十八宿無關。北斗左行,故十二辰亦左行排列,其距星選用便於觀察識記的亮星也是這個原因。[9]
後十二辰被移用於歲星紀年,而歲星右行,是為悖逆,後人為彌補此問題,才創製了歲陰紀年,用一虛擬的“太歲”順行於十二辰,郭沫若先生說:“余以為此歲陰紀年法,實乃歲星紀年之變法,其用意在救濟十二辰逆轉之不便”,[10]是對的。後來因為歲差的緣故,黃道十二宮與其對應星座均已偏離(如與“子”對應的天蝎宮已經移到天秤座、與“丑”對應的天秤宮已經移到室女座),則十二辰也失去了與相關星座的對應意義,基本脫離了原本與星座對應的關係而獨立出來,後人的式盤排列十二辰也不再與原本的星座對應。
二十八宿本為古人觀察填星(或作鎮星,土星)所設,古人觀察填星循黃道帶右行,二十八歲一周天(實為29.5767个地球年,約等於30年),《開元占經》卷三十八引《五行傳》曰:
“填星以上元甲子歲,十一月朔旦冬至夜半甲子時,與日月五星俱起于牛前五度,順行二十八宿,右旋,歲一宿,二十八宿而周天。”
《天原發微》卷八也說:
“(鎮星)常以甲辰元年之歲,鎮行一宿,二十八歲一周天。”
所以將黃道帶上的星座分為二十八宿,填星比較暗,故選用的距星也都是暗星,[11]此與斗建所設十二辰主用亮星者相反。因為日月五星均循黃道帶右行,故二十八宿在周天右行排列,亦被用於觀測日、月及其它四星的行度。
由此可知,十二辰與二十八宿的產生不屬於一個系統,沒有很必然聯繫,也就是說,斗建之術本不用二十八宿。將它們聯繫起來的,是歲星紀年,因為歲星既順行二十八宿,又十二年一周天,故根據十二辰擬定了十二次,二者遂結合在一起。同時也可以看出斗建之術與歲星紀年之間相互影響的關係:歲星運行方向與十二辰相逆,故創製歲星雌神太歲以彌補,太歲順行十二辰;斗建之術本以北斗順行十二辰,但歲星紀年興起之後,斗建之術也配用二十八宿,北斗運行方向與歲星、二十八宿相逆,乃創製北斗雌神太陰以彌補,太陰與歲星運行方向相同。二者的雌神命名也相同,都名“太歲”或“太陰”,所以在古書記載中經常混淆。
十二辰的排序實既與二十八宿的排序相反,但在堪輿式圖上,十二辰和二十八宿的排列順序相同,與實際情況不符。尋其原因,蓋主要是古代術家最為重視的是四宮的方位而不是具體的星宿,因為斗建之術首要確定的是季節和月份,而把四季分配於四方:東春、南夏、西秋、北冬,同時在空中也要把二十八宿分配於四方而歸屬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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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
二十八宿本環麗於天,循天繞行,排列無所謂順逆和方位,古人分配的依據,不過是仍據北斗所指的寅,因為夏曆是正月建寅,寅古初所用的距星是大角(牧夫座a),《史記·天官書》云:
“大角者,天王帝廷。其兩旁各有三星,鼎足句之,曰攝提。攝提者,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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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杓所指,以建時節,故曰‘攝提格’。”
斗柄所指大角旁的攝提星(左右攝提凡六星,均屬牧夫座),就是古人建立時節的依據。後十二辰配二十八宿,則為角宿,所以角宿是二十八宿的開始,《開元占經》卷六十引《春秋纬》曰:
“列宿二十八,是日月五星之所由,吉凶之所由兆也。故石氏《薄》、《贊》皆始於角而終於軫,今如舊次。東方七神之宿,為少陽,攝提建節,青華葉流,蒼帝靈威仰,協助所因乘也。”
此時雖寅用角宿,仍然以斗柄所指的大角、攝提為準以確定時節,故曰“攝提建節”。以此為基點,按照二十八宿的排序將其等分四份,每份七宿,寅為正月屬春,則角宿所在的七宿必定要放在相當於春季的東方,此位置既定,則其它三方的位置也隨之確定,四宮的位置也就是確定了——如果仰觀天文,春分前後初昏時,角亢氐七宿在東方,井鬼柳七宿在南,奎婁胃七宿在西,斗牛女七宿在北,正符合四宮的排列方位。
但問題在於,古人製圖,取面南背北的方向,即上南下北,左東右西,如果按照二十八宿的實際排序,將其繪製成平面圖,仍以南方七宿居上(南),則東西二宿的位置在左右上必須互換,也就是變成了左西、右東,這對重視方位的方術家來說是不可接受的,堪輿家也不例外。
唯一妥善解決的辦法,就是從天穹之上俯視黃道的角度將二十八宿落到平面圖形上,這樣就可以保持二十八宿的四宮方位不變,以符合式盤的方位要求,但這樣的最大問題就是二十八宿在式盤上就成了左行(逆時針),與十二辰的排列方向相同了,但方術家都接受這種排列方式。所以,我們現在看到的出土漢代術家式盤中,二十八宿的排列都是遵循這個排列原則,比如漢代的牙栻和木栻:[12]
北大-北大簡《揕輿》十二辰、二十八宿排列淺議
北大-北大簡《揕輿》十二辰、二十八宿排列淺議
這種式盤與堪輿家所用的不同,當是建除家所用者,它上面將十二辰右行(順時針)排列,二十八宿則是左行(逆時針)排列,中間一個反的北斗圖形。蓋建除家亦主用太陰(北斗雌神),在式盤上是右行旋轉,故其北斗形反作以擬太陰,而他們直接用太陰定日、辰,所以其十日、十二辰是順應太陰的旋轉方向排列,并根據五行原理將其分配於四方,與堪輿式盤不同,但二十八宿的排列都相同,重方位故也。
因此,在堪輿理論中,二十八宿的排列順序在式盤上就是一種逆行,而其用到星的時候,也均遵循此排序推演。如《揕輿》云:
“朔星:正月营室,二月奎,三月胃,四月觜觿,五月东井,六月柳,七月翼,八月角,九月氐,十月尾,十一月斗,十二月婺女。”【簡48】[13]
整理者注:
“‘朔星’,指每月朔日,月所在的星宿。《黃帝龍首經》卷上《占月宿何星法》注:‘正月一日宿在室,二日在壁,……以次逆行,至月盡日,月宿在壁。二月一日月宿在奎,至月盡日,月宿在婁。三月一日宿在胃,四月一日在畢,五月一日在井,六月一日在柳,七月一日在張,八月一日在角,九月一日在氐,十月一日在心,十一月一日在斗,十二月一日在女。’由這條簡文一月朔日星度可知,占例中的月份應是用所謂‘夏正’,正月建寅,並未保留楚曆。”[14]
《揕輿》的這條記載與《黃帝龍首經》對看就可以知道,堪輿術以营室、奎、胃……這個排列順序是“逆行”,可這個順序與二十八宿的排列順序是符合的,那麼堪輿術家說“逆行”的唯一原因,就是二十八宿在式圖上是左行逆時針排列。《揕輿》述“大羅”的時候說:
“辰、星乃與歲、日相逆,以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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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與陽。既順或逆,以爲常。”【簡24】[15]
在式圖上,十二辰、二十八宿是逆時針排列,十日是順時針排列,“歲”即太歲,亦即太陰(北斗雌神),也是順時針旋轉運行,辰、星的排列方向與之相反,故曰“相逆”。由此也可見堪輿術理論中所謂的“順”就是右行順時針轉,“逆”就是左行逆時針轉,故《黃帝龍首經》說“以次逆行”。
要之,堪輿術演變自斗建術,斗建原用十二辰不用二十八宿,用二十八宿當屬後起,是受歲星紀年影響而然。方術家重視方位,為求方位吻合,故將右行的二十八宿以俯視角度改為左行,其推演之法亦據之而行,故式盤上二十八宿之排列,不可以實際天象求之。
[1] 北京大學出土文獻研究所:《北京大學藏西漢竹書[伍]》,上海古籍出版社2014年,140頁。
[2] 裘錫圭主編:《長沙馬王堆漢墓簡帛集成》第五冊(下簡稱《集成》第五冊),中華書局2014年,93頁。
[3] 賀璐璐:《北大漢簡五“大羅圖”題名商榷》,《邢臺學院學報》2016年第4期。
[4] 湖北省博物館:《曾侯乙墓》,科學出版社1989年,354頁。
[5] 王寧:《北大簡〈揕輿〉“大羅圖”的左行、右行問題》,簡帛網2017-03-12. http://www.bsm.org.cn/show_article.php?id=2754
[6] 黃懷信:《鹖冠子彙校集註》,中華書局2004年,76頁。
[7] 郭沫若:《釋支干》,《郭沫若全集》考古編1《甲骨文字研究》,科學出版社1982年,244-245頁。
[8] 郭沫若:《釋支干》,296頁。
[9] 王寧:《申論十二辰為十二月》,《郭沫若學刊》2013年第1期。
[10] 郭沫若:《釋支干》,295頁。
[11] 鄭文光:《中國天文學源流》,科學出版社1979年,85-86頁。
[12] 選自羅福頤:《漢栻盤小考》,《古文字研究》第十一輯,中華書局1985年,262頁。
[13] 《北京大學藏西漢竹書[五]》,139頁。
[14] 《北京大學藏西漢竹書[五]》,139-140頁注[一]。
[15] 《北京大學藏西漢竹書[五]》,137頁。
(編者按:本文收稿時間爲2017年3月23日21:24。) (责任编辑:admin)
原文出处:http://his.newdu.com/a/201711/05/512644.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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