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燈：《楚系簡帛文字編》（增訂本）摹本辨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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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标题：潘燈：《楚系簡帛文字編》（增訂本）摹本辨正

《楚系簡帛文字編》（增訂本）摹本辨正
潘燈
長江大學書法文化研究中心
荊州博物館滕壬生先生編著的《楚系簡帛文字編》（增訂本）一書，於2008年10月在原著[1]基礎上，再次刊行。增訂本新增了四批楚簡，“共收錄字頭（含異體字）四千六百二十一個，總計字形四萬九千零五十四個”。[2]毋庸置疑，增訂本爲楚文化的研究，特別是楚文字的研究，提供了珍貴的資料，時至今日，它仍然是楚簡帛研究不可或缺的案頭必備工具書。但畢竟“這是一部載籍浩繁的簡帛文字編”，[3]輯字之困難，摹寫之艱辛，編排之繁冗，可想而知。書中出現瑕疵，亦能理解。筆者曾就增訂本有關疏漏，[4]闡明過自己的觀點，爲了使該書變得更完善，更好地爲學者服務，筆者再就增訂本中的摹本，予以辨正。不當之處，恭請方家指正。
一、 判定摹本失誤的標準
在增訂本《凡例》中，編者特別指出，“摹本的文字是嚴格按照原物照片摹寫的，間或參照實物復核”[5]，但驗之原簡，有的摹本字形還是有出入，後文將分析誤摹的原因。我們判定摹本失誤，當然最可靠的標準是原物或高清照片，原物一般人看不到，高清照片也只能通過業已面世的相關出版物去探求。好在如今影像技術發達，好多以前靠人眼分辨的簡牘帛書，現在通過光學技術，又還原出了它的本真。在這方面做得比較好的如：武漢大學簡帛研究中心“楚簡綜合整理與研究”成果中的《楚地出土戰國簡冊合集》[6]及該中心“簡帛網”中的“數據檢索與下載”系統；華東師範大學中國文字研究與應用中心研發的《戰國楚文字數字化處理系統》光盤[7]；清華大學和上海博物館陸續整理出版的《清華大學藏戰國竹簡》、《上海博物館藏戰國楚竹書》系列及相關文字編，這些文獻資料，不僅給學界注入了新的養分，而且極大地方便了學者，澄清了許多疑惑，給古文字甚至諸多研究領域開闢了一條康莊大道。本文即充分利用這些文獻，旨在正本清源，指謬扶正。
二、 《楚系簡帛文字編》（增訂本）摹本辨正匯總
爲簡明扼要，今把增訂本中誤摹的簡帛文字匯總到一起，以表格的形式呈現。其中，字頭、摹本一仍舊貫，原文一般采自簡帛網“簡帛字形辭例檢索”系統中提供的圖片，查檢不便的，則用《戰國楚文字數位化處理系統》或相關字書照片替補，對於那些確因殘損或模糊不清的字形，倘若增訂本誤摹，筆者則根據摹本修訂或重摹，力爭接近原形。對於原文現在看起來清晰可見，而增訂本誤摹的，則直接把原文附上，不再重摹。（表中在字頭右上角用※表示）辨正是筆者針對摹本，簡述問題，並加以校正。
《楚系簡帛文字編》（增訂本）摹本辨正匯總表

序號

第幾頁第幾行第幾字

字頭

摹本

原文

重摹

辨正

1

49—7—1

璧







右下多一橫，似“巾”

2

49—8—1

璧







右下兩弧畫間多一點

3

50—1—1

璧







中間模糊，少一撇點，應補全

4

54—3—2

气







上部“既”中間少二斜橫，下部從“火”，形誤

5

60—5—3









此字釋“巂”，非“”，字釋錯，導致誤摹

6

74—10—1

葨







讀“喟”。中左少一撇，下非止，乃“心”



（續表）

序號

第幾頁第幾行第幾字

字頭

摹本

原文

重摹

辨正

7

126—11—1

喪







左上角多一短豎，或因竹邊所致

8

126—11—2

喪







右上角是一小撇，摹本誤作“刀”形

9

126—11—3

喪







右下所從“人”，其上部多一豎

10

128—2—1

趠







此字應從走巢聲，右部非卓，其下實爲木。讀“躁”

11

154—3—1
, ,
迮







右上乍部，左邊少一豎，應爲豎折

12

156—5—2

遇







禺下部模糊，應補全

13

159—1—1

還







瞏部因模糊，摹寫筆劃交待不清

14

160—8—2

逶







讀“化”。左部從爪，其豎彎形筆劃少豎

15

161—7—1

達







右上部的弧畫過於直短，形態不准

16

161—7—2

達







中下肉部少一橫

17

165—3—2

遠







此爲辭例中摹本，上部所從爲老字頭，中間類似子和牛的合體

18

166—4—1

道







右上所從實爲各，應釋“路”，非“道”

19

170—11—3









卜部首撇還應往下寫長一點

20

172—7—1









匚內所從羊，多一橫






（續表）

序號

第幾頁第幾行第幾字

字頭

摹本

原文

重摹

辨正

21

209—2—1

※







左下部所從爪筆劃交待不清

22

209—3—1

世※







中間長斜畫上的小豎筆應交叉，摹本未穿透

23

215—3—2

詩







中部乃磨損所致，受損斜畫應補全

24

216—7—1

謀







中間木豎畫歧出，下部心的右部多一豎

25

221—4—2

譽







中間“与”形態失真

26

223—9—1

訶







言旁少一點，可的豎彎長度不夠

27

224—1—2

詘







右部出的筆劃交待不清

28

224—7—1

譯







右部睪的筆劃交待不清

29

227—2—1









上部從木、從爭，摹寫筆劃交待不清

30

227—3—1









讀“證”。右上非東，乃“（升）”，字頭、摹寫均誤

31

227—5—1









右上所從禾，兩交叉筆劃交待不清

32

22

中国历史故事完整版视频

9—1—1









讀“數”。從言，婁聲，中間女摹寫有誤

33

230—2—2









羊和言共用筆劃，羊省豎，中間是兩橫

34

233—3—1

童







下部所從壬少豎







（續表）

序號

第幾頁第幾行第幾字

字頭

摹本

原文

重摹

辨正

35

221—4—2









左部實從邑，摹寫不全

36

234—11—2

奉







辭例中摹本，右部乃“宜”，形不確

37

247—9—2

鞭







中部豎畫歧出，當爲一豎且上有短橫

38

281—5—2









上部虍頭摹寫有誤，筆劃交待不清

39

330—8—1









右部所從非“冒”，實爲“睿”，筆劃交待不清，字頭有誤

40

330—8—2









同上

41

330—8—3









同上

42

331—4—1

瞻







右部乃爲“詹”的省寫，其上部交待不清

43

340—9—3

魯







上部“魚”誤摹

44

374—10—1

鴈







下部筆劃交待不清

45

374—10—2

鴈







中間筆劃交待不清

46

403—2—3

殜※







左部歹摹寫不到位，右下木少豎

47

411—10—1

臘







右側弧筆類似右括弧，走向不對

48

414—10—2









中下部筆劃交待不清

（續表）

序號

第幾頁第幾行第幾字

字頭

摹本

原文

重摹

辨正

49

435—5—1

節

右下所從“卩”，其豎向筆劃不能脫節

50

435—5—2

節







竹頭左邊寫法有誤，左下筆畫交待不清

51

436—3—2

筮※







中間長橫右下端少摹一斜捺

52

436—4—3

筮







下部口上一橫過於凸起

53

436—5—2

筮







下部兩手之間有多餘的筆劃

54

436—6—1

筮







竹頭下少摹一短橫，中下部口形不確

55

437—2—1

箄







下橫交叉的筆劃，似橫撇，摹本筆勢有誤

56

439—2—1

算







中部似“日”，實從“目”

57

460—11—2

奠







受簡邊沿影響，右中部多一豎

58

465—7—2

甚







最下邊的豎彎，未與中橫相連

59

465—9—2

甚※







第三、四筆兩橫，右端受簡沿影響，連在一起了

60

480—5—1

嘗







下部所從“旨”筆劃交待不清

61

496—2—1









圈內非“人”，實爲“又”






（續表）

序號

第幾頁第幾行第幾字

字頭

摹本

原文

重摹

辨正

62

501—8—1

靜※







左部“青”，其下似“目”，所從丹、口應分開書寫

63

504—1—2

既※







右上角開口向左的半弧形摹寫不全

64

504—1—3

既※







左下角弧線上截缺摹

65

504—2—2

既※







上中部多一小豎，左下弧線穿到兩橫間了

66

505—1—2

既※







下部筆劃交待不清

67

505—1—3

既







左下兩筆形態不准

68

505—6—1

食







食下部誤摹，人旁似與左部連在一起了

69

525—8—1









讀“陷”。左章少一橫，右上實爲“欠”

70

528—4—2

舜※







左邊少一點

71

528—7—1

舜※







下部從土，少摹一橫

72

535—8—2

弟※







下部多一豎

73

536—1—1

乘







上部筆劃交待不清

74

536—2—1

乘※







上中部偏右多一小斜畫

75

539—2—1

李







中間兩人形筆劃交待不清

76

539—8—<, span="">1

椲







右部韋筆劃交待不清

（續表）

序號

第幾頁第幾行第幾字

字頭

摹本

原文

重摹

辨正

77

541—3—1

梂

求右下角少一斜畫

78

541—5—3

桐







同的右弧畫長度不夠

79

541—6—1

橎







番左側少一點

80

541—10—1

機







幾的形態不標準

81

542—8—2

某







木的交叉筆劃有誤，捺畫應超過豎

82

542—9—1

某







上部橫畫左端未出頭

83

553—9—3









甫中間豎畫長度不夠

84

558—8—2

無







下部筆劃交待不清

85

564—1—3

桑※







上部筆劃交待不清

86

594—1—2

剌







左中部筆劃交待不清

87

594—2—1

剌※







左部中下豎畫上端應超出兩橫

88

598—2—3

員※







辭例中摹本，中間少一凸橫，應釋“曼”

89

628—11—1









昜中間少一橫和一小撇

90

633—11—1









邑部形誤，應摹全

91

634—8—2









右上少一短橫

（續表）

序號

第幾頁第幾行第幾字

字頭

摹本

原文

重摹

辨正

92

639—9—1

中間和右邊筆劃交待不清

93

644—8—2

早







中部筆劃交待不清

94

648—5—2

昔







左中部多一小細豎

95

662—4—2

夜







右中部的“月”走形

96

672—1—2

稷







右上爲田，非“日”

97

672—7—1

※







爪形不確，弧形內應爲兩斜點

98

672—7—2

※







木的撇畫應超過豎

99

672—7—3

※







上部爪形有誤

100

672—10—2

穅※







最上端少一點

101

673—1—3

年※







下部的人形筆劃未送到位

102

673—7—2

年※







中間的曲畫走向不准

103

674—11—2

右上弧畫內少一短豎

104

675—6—1

精※







整體筆劃交待不清

105

675—10—1

糧







右部量的筆劃交待不清

106

675—10—2

糧







左部米形失誤

107

675—11—1

糧







中部左側少一撇

（續表）

序號

第幾頁第幾行第幾字

字頭

摹本

原文

重摹

辨正

108

676—5—1

整體筆劃交待不清

109

676—10—1









左部非米，中間似多兩小弧畫

110

678—6—1

韭※







誤把小篆字頭當摹本，排版致錯

111

687—6—1









上部筆劃交待不清

112

690—6—1

宐







中間所從肉不能封口

113

690—6—2

宐







左側筆劃交待不清

114

690—6—3

宐







中間所從肉不能封口

115

691—5—1

寑※







右中部的“用”字形少兩豎，其下多一橫

116

696—6—1









豎上短橫誤作弧畫

117

698—1—2

※







下部句筆劃交待不清

118

704—2—1

窀







屯部中間橫向筆劃走向不確

119

746—2—1

備







右下所從似“千”，多一斜畫

120

750—4—1

侮※







右上弧畫內少一小撇點

121

750—5—1

侮







右上筆劃交待不清

122

758—7—1

僼※







右上受簡沿影響，多一小豎

（續表）

序號

第幾頁第幾行第幾字

字頭

摹本

原文

重摹

辨正

123

765—6—1

聚

筆劃交待不清

124

768—8—2

身







人和豎彎連成一體了，應分開書寫

125

771—5—1

褻







上部筆劃交待不清

126

788—10—3

先







上下筆劃摹寫失誤

127

793—1—1

觀







中部隹的筆劃缺失

128

795—8—4

欽







金和欠的形體均不確

129

796—1—1

欲







欠的形體不確

130

797—10—3









右下欠的形體不確

131

800—6—1

※







頁上部筆劃交待不清

132

821—4—3

廟※







中間的艸應分開書寫

133

821—5—1

廟







同上

134

821—6—1

廟※







宀裏面筆劃交待不清

135

821—7—1

廟※







右下少一點

136

822—3—2

※







裏面筆劃交待不清

（續表）

序號

第幾頁第幾行第幾字

字頭

摹本

原文

重摹

辨正

137

851—1—1

易

長弧形筆劃不能斷開

138

851—1—2

易







長弧形筆劃缺頭斷尾

139

851—1—3

易







長弧形筆劃不能斷開

140

863—8—1

猛







左部形誤，筆劃交待不清

141

867—6—1









左部鼠筆劃交待不清

142

889—5—1

執







左右筆劃含糊不清

143

895—3—1









右部皮筆劃交待不清

144

910—5—1

忠







下部“心”不完整

145

910—6—3

忠







少摹中間的豎彎

146

910—7—1

忠







中間筆劃含糊不清

147

910—7—3

忠







中間橫畫交待不清

148

910—8—1

忠※







中間豎彎書寫不到位

149

910—8—2

忠※







同上

150

911—2—1

念※







右上弧畫書寫不到位

（續表）

序號

第幾頁第幾行第幾字

字頭

摹本

原文

重摹

辨正

151

911—6—3

難的筆劃交待不清

152

911—7—1









難和心的筆劃都不到位

153

911—7—3









右上隹的筆劃交待不清

154

912—3—1

慧







上部井形應分開

155

931—7—1

※







言部上面筆劃遺漏

156

938—6—1

江







左下少一橫

157

942—1—1

海







上部水中間不能斷開

158

944—5—2

津







水右邊的兩點連在一起了

159

949—4—1

渒







水筆畫交待不清，左邊少一點

160

949—6—2







<, /P>

易上部少兩撇，下部裏面多一小橫

161

951—2—1

濬







右部筆劃交待不清

162

961—11—1









讀“陰”。右上弧畫內多一小豎

163

964—3—1

龍







右部形體不確

164

970—6—2

不※







兩斜畫應交叉

（續表）

序號

第幾頁第幾行第幾字

字頭

摹本

原文

重摹

辨正

165

970—11—1

不※

交叉筆劃不明顯

166

990—9—3









左部筆劃交待不清

167

998—11—2

聖







長橫左端少一小撇

168

999—1—1

聖







上部兩橫誤成工，下部筆劃交待不清

169

999—1—2

聖







口形不完整

170

1001—2—2

聞※







右部耳筆劃交待不清，似目

171

1003—10—1

捉※







左邊少一短豎

172

1005—11—1









右偏旁不從“手”，實爲“月”，乃“縢”

173

1053—4—2

或







左弧畫和戈既不相連，也不相交

174

1053—11—1
或







右上少點，撇畫太長

175

1060—1—2

戚







戈不能斷開書寫

176

1062—5—2

義※







左下少一撇

177

1062—6—1

義※







同上

178

1062—6—3

義※







左下少兩撇

（續表）

序號

第幾頁第幾行第幾字

字頭

摹本

原文

重摹

辨正

179

1064—2—2

下部首形不確

180

1071—1—1

匿※







中間筆劃交待不清

181

1072—8—1

弸※







上部連在一起了，左右不分

182

1072—10—1

弸※







左邊豎向筆劃長度不夠

183

1075—1—2









左右筆劃交待不清

184

1075—3—1









左上肉內少兩斜畫

185

1075—3—2









中間言筆劃交待不清

186

1093—11—3

紃







川的首筆形態不准

187

1100—4—1









因殘缺糸旁不顯

188

1110—9—2









中間和右部筆劃交待不清

189

1112—3—1

※







屮右下少一點

190

1128—10—2

地







阜形筆劃交待不清

191

1132—11—1

堂







尚部形態不確

192

1139—6—1

塞※







右下少一點

193

1139—6—2

塞※







中間筆劃交待不清，兩邊連在一起了

（續表）

序號

第幾頁第幾行第幾字

字頭

摹本

原文

重摹

辨正

194

1139—6—3

塞

下部筆劃交待不清，兩邊連在一起了

195

1139—7—1

塞







中間四個工交待不清

196

1139—7—2

塞







左雖殘，應補全

197

1143—3—1

阪※







中間所從又不顯，其下部橫畫右端應斷開

198

1148—8—2

畜※







上部么中間多一豎

199

1156—1—2

勇※







中間用的上橫只占右半邊，心的上弧畫右部短缺，書寫不完整

200

1160—7—1

鑄







金和者形態均不准

201

1166—2—1

鈢







金部筆劃交待不清

202

1188—1—1

※







左下車的橫和日之間多一小豎

203

1191—4—3

陽







左阜部筆劃不完整，昜下部筆劃交待不清

204

1191—4—4

陽







阜和昜部形訛

205

1191—5—1

陽







阜部形態不准

206

1191—8—1

險







上部左右筆劃均交待不清

207

1192—1—1

降







左右筆劃

中国历史故事作批注

均交待不清，形態不准

（續表）

序號

第幾頁第幾行第幾字

字頭

摹本

原文

重摹

辨正

208

1206—3—1

禹

右上筆劃若隱若現，未印出來

209

1206—3—2

禹







上部筆劃未摹全，形誤

210

1206—4—1

禹







上部禹筆劃交待不清，土少中間豎

211

1206—8—1

禹







把中間的劃痕印成筆劃了

212

1210—9—1

亂※







上中部爲么，左右各兩口，下部爲又，筆劃交待不清

213

1253—3—3

申※







本作一S形筆劃加兩相對的“口”，下部弧畫歧出，不能交叉

214

1255—5—3

※







右部酉字，橫下本爲兩點，似一橫，下部乃橫目，形不准

215

1270—9—3

子孫







右部中下多一豎，受簡痕影響，印刷所致

216

1278—1—1

金鈗







右部實爲力，非允。釋釛，讀勒



三、 摹本失誤的原因
上表中，我們梳理了216個摹本有誤的簡帛文字，占整個增訂本文字總數的0.44%，應該說，失誤率比較高。這對學界，特別是對初學者來說，會產生一些影響。當然，這只是基於我們的認識，不盡全是。摹本爲何會產生這些失誤，主要原因如下：
（一） 竹簡邊沿所致
因簡寬一般在0.7釐米左右，書寫面較窄，導致有些左右筆劃未能完全展現出來，或摹寫時，誤把竹簡邊沿當筆劃來對待。如：表114號“宐”，原文作，摹本作，中間本從肉，不能封口，應作形，然摹本全封閉誤作“目”；表127號“觀”，原文作，摹本作，中部“隹”的筆劃缺失，實作形。類似的還有表9號“喪”、14號“逶”、122號“僼”、167號“聖”等。通常情況下，我們通過筆勢或聯繫上下文，亦能辨清是何字。但在摹寫的時候，爲接近本真，我們要具備一雙慧眼，去偽存真、查漏補缺，儘量避免畫蛇添足、殘缺不全之嫌。
（二） 簡牘殘缺所致
出土的有字簡牘，因種種原因，導致殘缺。這樣不可避免地對簡牘文字造成傷害。有時一支簡斷裂成幾截，給文字釋讀和綴合帶來困難。有些殘缺字，若能斷定，我們就應尊重事實，參照同類文字，完整摹寫。如：表187號“”，原簡殘缺成，摹本作，糸旁不顯，當作形；表191號“堂”，原文殘缺、模糊成，摹本作，上部“尚”誤摹，當作形。類似誤摹的還有表50號“節”、69號“”、90號“”、116號“”、196號“塞”等，這些摹本斷痕和筆劃摻雜其間，孰是孰非，讓人費解。
（三） 字跡模糊所致
簡牘文字，因黴變或黑變，使得有些字看起來模糊不清，同樣給釋讀和摹寫帶來困難。近些年，博物館和相關科研機構，對所藏簡牘帛書，採用紅外數碼攝影技術，把原本看不清或根本看不見的文字，又恢復了原貌，如包山74號簡的“率”，82號簡的“遠”，120號簡的“周”等，[8]這些就是利用紅外攝影技術取得的成果。其實，有些字，只要我們仔細分辨，亦能辨清。如表138號“易”，原文成，摹本作，長弧形筆劃缺頭斷尾，當作形；188號“”，原文成，摹本作，筆劃交待不清，當作形；除此之外，表124號“身”、128號“欽”、139號“易”、173號“或”等，其誤摹都是可以避免的。
（四） 人爲因素所致
有的時候，原文比較清晰，但摹本失誤。這主要是摹者疏忽大意或對原文構形不明，導致運筆和結字出錯。如表126號“先”，原文作，摹本作，上下筆誤，當作形；表155號“”，原文作，摹本作，言部上面筆劃遺漏。類似誤摹的還有表119號“備”、133號“廟”、136號“”、140號“猛”、142號“執”、150號“念”等，此類失誤最不應該。
（五） 編排印刷所致
此類問題少見，但偶有發生。如表110號“韭”字，誤把小篆當摹本，摹本應換作；表221號“禹”，原文，摹本作，把中間的劃痕印成筆劃了，當作形。類似印刷問題還有表168號“聖”、202號“”、208號“禹”、215號合文“子孫”等。發生這樣的問題，純屬意外，也是校勘不徹底的表現，做爲一本高質量、權威的簡帛文字編，我們就應在細節上多做文章。
四、 結語
以上針對《楚系簡帛文字編》（增訂本）一書的摹本，我們借助相關出版物（主要是圖版和文字編）以及最新科研成果，對其誤摹字形做了一番地毯式搜集整理，共查出216個可疑摹本，以表格的形式，一一呈現。爲便於讀者比對，表中詳列出處、原文、誤摹本、簡要指出問題，並對158個原文筆者重書摹本，應該離真像不遠。究其誤摹原因，我們認爲，主要是因爲竹簡邊沿、簡牘殘缺、字跡模糊、人爲因素和編排印刷所致。
此文源於讀書筆記，之所以把它整理出來，一是便於自己學習，更重要的一點在於，我們不願看到“以訛傳訛”的現象發生。希望本文能對楚文字的深入研究會有所裨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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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滕壬生：《楚系簡帛文字編》，湖北教育出版社1995年。
[2]滕壬生：《楚系簡帛文字編》（增訂本），湖北教育出版社2008年，前言第7、8頁。
[3]滕壬生：《楚系簡帛文字編》（增訂本）第8頁。
[4]潘燈：《讀<楚系簡帛文字編>（增訂本）札記》，簡帛網（http://www.bsm.org.cn）2013 年5月29日。又載荊州市荊楚文化對外交流協會：《荊楚文化研究與交流》，2013年第1期。
[5]滕壬生：《楚系簡帛文字編》（增訂本）凡例第1頁。
[6]武漢大學簡帛研究中心荊門市博物館編著：《楚地出土戰國簡冊合集（一）》，文物出版社2011年；武漢大學簡帛研究中心 河南省文物考古研究所編著：《楚地出土戰國簡冊合集（二）》，文物出版社，2013年。
[7]劉志基等開發：《戰國楚文字數字化處理系統》光盤，上海教育出版社2003年。
[8]武漢大學簡帛研究中心荊門市博物館編著：《楚地出土戰國簡冊合集（一）》序言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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