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古-談寶雞石鼓山西周墓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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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标题：談寶雞石鼓山西周墓地

（寶雞青銅器博物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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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陝西寶雞石鼓山西周墓葬群是近年關於商周之際考古的一項重大發現，四座墓葬中出土了大量珍貴的青銅器，引起了學術界的廣泛關注。其概況已見於石鼓山考古隊在近期發表的兩篇文章《陝西寶雞石鼓山西周墓葬發掘簡報》（以下簡稱《簡報》）[1]、《石鼓山西周墓葬的初步研究》（以下簡稱《研究》）[2]。（由於M4的簡報還在整理當中，所以本文的論述不涉及M4出土的資料）。
《簡報》認為石鼓山M3出土的大量銅禮器表明墓主身份的尊貴，M3應屬一座高規格的貴族墓葬。“戶”族器物是首次發現。從隨葬器物的擺設情況看，1號禁、2號禁、戶彝、戶卣2、1號斗6件器物為一組（套）應為一個家族的器物，可以認為“戶”就是墓主家庭的族徽。可以推測，“戶”族的地望應在今寶雞石鼓山一帶，這裡應是“戶氏家族墓地”。
《研究》認為石鼓山M3沒有腰坑，有壁龕，有高領袋足鬲，有日名、族徽銅器，所以墓主人既不是殷遺民，也不是姬周貴族。對此，我們表示贊同。《研究》進一步指出：這裡是戶氏家族的墓地，墓主人是戶氏的一位貴族。對於這一點，我們則感到疑惑。《研究》一方面同意周人不用族徽說的論點，認為墓主人不是殷遺民，另一方面又根據有族徽文字的戶方彝、戶卣，推斷墓主人是戶氏貴族，按照這個邏輯關係，墓主戶氏應該是殷遺民了，二者之間似乎存在難以圓通之處。本文想就此問題談一點不成熟的意見。[3]
一、族屬問題
《研究》認為M3發現的唯一一件陶器高領袋足鬲是判斷墓主人生前生活用器的重要證據。根據以往學者的研究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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類陶鬲是屬於劉家文化的遺物，而劉家文化又是姜姓羌族文化，那麼隨葬高領袋足鬲的石鼓山M3的主人應當就是姜姓羌族的後裔，或者說是姜戎人。我們認為一方面發掘者從隨葬的陶器判斷墓主人屬於姜姓羌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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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裔，或者說是姜戎人；另一方面又從隨葬的銅器判斷墓主人屬於戶氏家族（殷商後裔），得出了自相矛盾的結論，原因就在於在判斷墓主人族屬和身份時都忽略了一個非常重要的環節，那就是用以判斷墓主人族屬和身份的陶器和銅器是否一定就是墓主人的，對於這一點如果我們仔細分析就會發現有很多可以懷疑的地方。
陶器方面。M3出土的高領袋足鬲，其位置擺放在K4壁龕，充其量只能說明其與墓主及其族屬之間關係密切甚至非同尋常，況且石鼓山M1、M2、M3加上1992年2月發現的西周早期墓葬，四座墓葬應該屬於同一時期、同一族屬，並沒有發現第二件代表姜戎文化的高領袋足鬲，僅依據這一件陶鬲就論證墓主人屬於姜戎人，這一點是難以讓人信服的[4]，因為我們不能確定這件陶鬲就一定屬於墓主人的，不是其他人送給他的，或者是族與族之間交流的結果，我想這一點大家都易於理解。
銅器方面。發掘者認為墓主人屬於“戶氏家族”的銅器出於K3，有學者已經指出誠然戶氏銅器有3件，在K3中略佔優勢，但是這3件器的風格也與寶雞本地青銅器的風格有很大差距。戶方彝與戴家灣出土的兩件方彝很接近，在蓋面上有兩對高聳的樹枝狀裝飾，可卻立。戶卣與戴家灣出土的兩件鼎卣十分相似，腹部均裝飾華冠鳳鳥紋，提梁兩端的獸首為牛首，其上有角，像五指伸開的巴掌，很有特點。2000年在安陽殷墟孝民屯東南地出土的陶範上有上述的樹枝狀造型與五指伸開的巴掌造型。這兩種有特色的造型，在寶雞戴家灣銅器上很流行，如今又見於石鼓山與孝民屯，兩地器物的年代也比較接近，一種觀點認為寶雞戴家灣銅器來源於殷墟，但遺憾的這種有特色的造型在殷墟銅器上未曾見到，所以誰影響誰還不能下結論。考慮到石鼓山出土的戶方彝、戶卣與戴家灣出土的方彝以及鼎卣的基本形態接近殷墟銅器，上面又有族徽文字，它們有可能是混合型銅器，而不是純粹的寶雞本地產品，所以將戶方彝、戶卣看做石鼓山M3出土青銅器中具有標誌性的銅器，並由此推導出墓主是戶氏的結論，恐怕尚需斟酌。
戶氏不大可能是M3的主人，還有一個證據，那就是戴家灣出土的一件鼎尊與兩件鼎卣，那兩件鼎卣與這兩件戶卣非常相似，而且據說也是放在銅禁上的，問題是兩件鼎卣雖然很風光，但是整個戴家灣出土了一百多件青銅禮器，只有這3件是鼎氏家族的器物，難道誰會認為戴家灣的主人是鼎氏家族？既然以往研究戴家灣青銅器的學者都不認為戴家灣的主人是鼎氏，同理，又如何指認M3的主人就是戶氏呢？[5]
綜上，我們認為對於發掘者認為的石鼓山M3的墓主人是屬於姜戎人的戶氏家族這一觀點，我們是完全不能接受的。
二、從M3的毀兵現象推測墓主的族屬
M3出土銅兵器30件。有戈、戟、矛等，以戟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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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情況如下表：
戈
6件
5件人為毀壞
戟
23件
22件人為毀壞
矛
1件
1件人為毀壞
由上表我們可以清楚的看到M3存在著嚴重的毀兵現象，對於毀兵葬俗，曾有學者專門進行過研究，認為毀壞兵器隨葬的習俗是周人的習俗[6]，由此我們認為石鼓山M3的族屬應該屬於姬姓周人。
三、墓主問題
由以上的分析和論證我們知道石鼓山M3的墓主族屬為姬姓周人，而且許多學者已經指出石鼓山M3出土的銅器與戴家灣（舊稱鬥雞台）墓地出土的銅器有著驚人的相似性，都出土了禁，而且禁上銅器的組合也基本一致。對於戴家灣墓地的主人李學勤先生認為屬於西虢[7]，我們認為石鼓山M3的墓主人也與西虢有關係，而且很有可能就是“虢叔”，文獻記載虢叔是周武王之師，這與石鼓山M3出土的大量銅兵器和具有殷商類型的銅器看都是相符合的。
(編者按 ：本文收稿時間爲2014年4月10日08：59。)
[1]石鼓山考古隊：《陝西寶雞石鼓山西周墓葬發掘簡報》，《文物》2013年第2期，第4-54頁。
[2]王顥、劉棟、辛怡華：《石鼓山西周墓葬的初步研究》，《文物》2013年第2期，第77-85頁。
[3]張懋鎔：《寶雞石鼓山墓地文化因素分析》，《石鼓山西周墓葬與青銅器文化學術研討會論文集》，2013年9月28日-29日，待刊。
[4]康少峰：《石鼓山M3墓葬墓主及其族屬管見》，《石鼓山西周墓葬與青銅器文化學術研討會論文集》，2013年9月28日-29日，待刊。
[5]張懋鎔：《寶雞石鼓山墓地文化因素分析》，《石鼓山西周墓葬與青銅器文化學術研討會論文集》，2013年9月28日-29日，待刊。
[6]張明東：《略論商周墓葬的毀兵葬俗》，《中國歷史文物》2005年第4期。
[7]李學勤：《郭家莊與鬥雞台—從卣的關聯看殷周文化異同》，《學習與探索》1999年第3期。 (责任编辑：admin)

原文出处：http://his.newdu.com/a/201711/05/513362.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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