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文-隱簋銘文釋讀 ,对于想了解历史故事的朋友们来说,金文-隱簋銘文釋讀是一个非常想了解的问题,下面小编就带领大家看看这个问题。
原文标题:隱簋銘文釋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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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鎮烽先生《商周青銅器銘文暨圖像集成續編》(下簡稱《銘續》)中收有
金文-隱簋銘文釋讀
簋甲、乙二器(編號0438、0439),為西周中期前段器物,銘文相同,茲錄其甲器銘文如下:
金文-隱簋銘文釋讀
《銘續》釋文如下:
隹(唯)亖(四)月,王執
金文-隱簋銘文釋讀
(魏)駒,至于異,內(入)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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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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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休,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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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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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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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𠭖(敢)對揚天子光,用乍(作)𦨶(朕)忞(文)文考日癸寶𣪘(簋),𠀠(其)子=(子子)孫=(孫孫)萬年永寶。[1]
其中的人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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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左旁從彳、走,就是“走”的繁構,所以《銘續》釋文括釋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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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走”是對的。右旁當是其聲符,此字形可能和小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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鼎(《集成》02556)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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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宜侯夨簋(《集成》04320)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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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同一個字,《集成》釋文分別隸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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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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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者是人名,後者括讀“䜷”,是鬯名。[2]按:《集成》02556之隸定不確,上面右邊豎筆外的半個圓圈實際上是因為鏽蝕造成的拓痕,這種圓圈形的拓痕在該拓上很多,並非筆畫,不能認為是“虍”;04320釋“䜷”單就字形上說應該相對準確些,即“豆”上面是從爪從帚,但也未必是“𠬶”,因為“𠬶”是從又在帚下,而非從爪在上;其它二器上的該部分寫得簡率,象兩個“爪”形正倒相對了。
宜侯夨簋稱“䜷鬯”,金文中僅此一見,西周早期稱“鬯”、“鬱鬯”,中晚期以後器稱“𩰤(秬)鬯”,宜侯夨簋是西周早期器,那麼這個所謂“䜷”字可能與“鬱”字有關。
西周金文“鬱鬯”之“鬱”字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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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簋,《集成》04132),關於此字形前人有不少解釋,[3]茲不一一列舉。按此字實“隱”之初文,上部從大從林,象人隱藏於林間之形,下“勹”即“伏(匐)”字,會伏匿意。“隱”字《爾雅·釋詁》訓“微也”(郭璞注:“逃藏也”)、《說文》訓“蔽也”、《玉篇》訓“匿也”,均由金文此字形引申而來,用為“鬱”是音近假借,“鬱”、“隱”同影紐雙聲、物文對轉疊韻,為初文與後起字的關係。
宜侯夨簋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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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部應該就是《說文》的“𤔌”字的初文,象爪持帚端之形,會意不明,音與“隱”同,《玉篇》以為“隱”之古文。《說文》訓“所依據也”,實是“隱几而臥”(《孟子·公孫丑下》)之“隱”,依倚、倚靠意,故訓“所依據”,疑非此字本義。小篆保留了“爪”形而將“帚”形的筆畫訛變作“又”形,又加“工”為飾筆,實無義可說,已非其本形。金文從“豆”者蓋即訓安定義的“隱”字,《方言》六云:“隱,定也”,《玉篇》:“隱,安也”均其義,從“豆”乃會器物安穩、穩當之意,後世又用“穩”字,《說文新附》言“穩”字“从禾,隱省。古通用安隱”是也。實藏匿之“隱”與安定之“隱”在金文中本非一字,因為音同而後世通用“隱”,再後又或以“穩”為安定義字。則宜侯夨簋銘中的“隱(穩)鬯”亦即“鬰鬯”不疑。
《銘續》此銘文中的字從彳從走隱(穩)聲,即隱行之“隱”的本字,《爾雅·釋詁》:“隱,匿,蔽,竄,微也。”《說文》:“微,隱行也。”郭璞《爾雅注》解“微”為“逃藏也”,均其義。《集成》02556的“小臣隱(穩)”與《銘續》本銘中的“隱”均為人名。
隹(唯)亖(四)月,王執金文-隱簋銘文釋讀
(魏)駒:“執”後一字從山每聲,《銘續》釋文括讀“魏”。此字裘錫圭先生曾做過詳細論證,在分析諸家說之後也傾向於釋“魏”。[4]但是用在“駒”上,可能當作別的解釋。《楚辭·天問》:
“穆王巧梅,夫何為周流?環理天下,夫何索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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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去對其中的“梅”一直得不到很好的解釋,王逸注:“梅,貪也”, 洪興祖《補註》:“梅,一作㙁,《方言》云:‘挴,貪也。’……巧挴,言巧於貪求也。”這個解釋顯然講不通,所以後來諸家做過各種解釋,如:
王夫之云:“梅與枚通,馬策也。巧梅,善御也。”
徐煥龍曰:“‘巧拇’是也。拇,足指;巧,好也。得八駿則如其巧拇矣。”
陳本禮曰:“挴同拇,將指也。”
胡文英曰:“挴、拇同。巧挴,疾足也。”
王闓運曰:“挴,鋂也。言犬馬是好。”
曹耀湘曰:“穆王得八駿之馬,造父為御,是其巧也。欲肆其心,是其貪也。”
游國恩先生曰:“挴、拇、珻皆枚之聲借字。枚,馬策也。巧枚,指造父駕八駿言,王夫之說得之。”[5]
現在看來,這些說法恐怕都有問題。其中徐煥龍、曹耀湘都指出這句和周穆王的“八駿”有關,顯然是對的。“梅”很可能就是指本銘文中所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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駒”,“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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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從“每”聲,讀音應該是相同或相近的。周穆王稱“八駿”,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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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意思蓋相當於“駿”。“駿”是迅疾、疾速義,《爾雅·釋詁》:“駿,疾也”,《疏》:
“駿者,猶迅也。《禮記•大傳》云:‘逡奔走。’駿、逡音義同。鄭注云:‘疾奔走,言勸事也。’”
駿馬蓋因其奔跑迅疾而言者,則從山每聲之字以及“梅”恐均當讀為“敏”,《說文》:“敏,疾也”,《二部》:“亟,敏疾也。”用在“駒”上,自然也是指其奔跑疾速義,與“駿”義同,“敏”蓋古語,而後世通言“駿”,則“敏駒”與“駿馬”義類同。《山海經·西山經》云:
“黃山……有獸焉,其狀如牛,而蒼黑大目,其名曰𤛎。”
“𤛎”字不見他書,郭璞注“音敏”,疑是“敏牛”二字之誤合,蓋此獸如牛而奔跑疾速,故稱“敏牛”。
“巧”當為“攻”字之誤,二字形近易訛,《莊子·徐無鬼》:“見巧於王”,《釋文》:“巧,崔本作攻”,是其證。古代有“執駒”、“攻駒”之說,《大戴禮記·夏小正》:
“四月,……執陟攻駒。執也者,始執駒也。執駒也者,離之去母也。陟,升也,執而升之君也。攻駒也者,教之服車,數舍之也。”
《周禮·夏官司馬·廋人》:
“廋人:掌十有二閑之政教,以阜馬、佚特、教駣、攻駒,及祭馬祖、祭閑之先牧,及執駒、散馬耳、圉馬。”
“駒”是剛成年的二歲馬,古人把駒抓來離開母馬,稱為“執駒”;教它學習駕車,稱為“攻駒”;因為馬剛成年,怕它累壞,中間需要不斷地放開讓它休息,故曰“數舍之”。那麼,《天問》之“巧梅”蓋即“攻敏”,言訓練敏駒駕車。其故事當是說周穆王在訓練敏駒駕車時候,直接駕著它們去遍行天下了,這不符合“攻駒”的方法,所以屈原才設問:穆王本是訓練敏駒駕車,為什麼卻駕著它們去周遊天下?所謂“敏”當即所謂穆王之“八駿”。
至于異:“異”字《銘續》所釋有誤,當是“兾”,即“冀”字,是周代產名馬的地方。《說文》:“驥,千里馬也,孫陽所相者。从馬冀聲。天水有驥縣。”段注:
“《地理志》:‘天水郡冀縣。’《郡國志》:‘漢陽郡冀縣。’漢陽卽天水也。故城在今陝西鞏昌府伏羌縣東。史皆作 ‘冀’,不作‘驥’。《左傳》:‘冀之北土,馬之所生。’許葢援此說字形,从冀馬會意。許本作冀縣,謂此卽《左傳》生馬之地。淺人改之。”
朱駿聲《通訓定聲》云:
“按《左傳》:‘冀之北土,馬之所生。’是‘冀’亦兼會意。”
大概許慎認為“驥”本是指產於冀縣的良馬,所以其字是從馬、冀會意兼形聲,楊伯峻先生《春秋左傳注》引宋·孫奕《示兒編》十五云:“冀北出良馬,則名馬曰驥”,[6]是其義。然《左傳·昭公四年》杜預注“冀之北土”是指“燕、代”,燕、代古屬於幽州,在冀州的北方,但并非冀州,也不是冀縣,說其出產之馬名“驥(冀)”顯然講不通。“冀”可能是指周代的冀國,春秋時為晉國所滅,成為一個邑,被封給郤氏,故有冀芮、冀缺等人。《左傳·僖公二年》荀息曰“冀為不道”,杜注:“冀,國名,平陽皮氏縣東北有冀亭。”在山西河津縣(今為河津市),《路史·後紀十·陶唐氏》認為是帝堯之後,大概是根據《左傳·哀公六年》引《夏書》曰:“惟彼陶唐,帥彼天常,有此冀方”而言,未必是。
冀是周人主要的良馬產地,所出之良馬也稱“冀(驥)”。《左傳·昭公四年》里司馬侯說的“冀之北土,馬之所生”,應該就是指晉國的冀邑以北的地方,這裡當時已經是晉國的土地,所以晉平公說“晉有三不殆”的其中兩項是“國險而多馬”,因為他們擁有當時著名的良馬產地。《史記·趙世家》說:
“造父取驥之乘匹,與桃林盜驪、驊騮、綠耳,獻之繆(穆)王。”
疑其中的“驥”本亦當作“冀”,與“桃林”都是地名,“冀之乘匹”與“桃林盜驪”等均為駿馬,則冀出駿馬在西周時已很有名。
本銘文中說的“王執敏駒,至于冀”,是說周王到冀去捕捉敏駒,也就是選擇駿馬。銘文記載的日期是四月,正符合《夏小正》里說四月“執陟攻駒”的記載;同時也說明,古代“執駒”、“攻駒”之事周王(天子)也會親自參加,那麼《天問》說“穆王攻敏”顯然也是符合事實的。
內(入)光隱宮休:此句當讀為“入光隱宮,休”,“入”當指王入住於隱的宮室。西周時期冀國還沒滅,則隱可能就是冀國的國君。光,古訓“明”,這裡為使動用法,即“使……增光”之意,與今言“光臨”、“光顧”之敬詞“光”同,“入光隱宮”即入住在隱的宮室為之帶來榮光。“休”是美好意,猶今言一切都很好。下文“隱敢對揚天子光”之“光”為名詞,乃榮光之意。
無金文-隱簋銘文釋讀
(尤):第二字釋“尤”不確,這個字乙器上寫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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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類字形陳劍先生認為是從甲骨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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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隸定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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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化而來,甲骨文此字“是意為‘大拇指’的‘拇’和‘敏’字的表意初文”、“在西周金文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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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和絕大部分相關諸字,跟金文的‘亡敃’的‘敃’表示同一個詞,相當於古書裏意為‘憂’、‘病’的‘愍’、‘閔’等字。”[7]
按:陳先生說足正該字舊釋之誤。筆者認為,此字上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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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象以手掩目形,當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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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之初文,其本義就是以手蒙住眼睛,故後來加“冃”為義符作“曼”,會蒙冒義,仍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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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說文》云“曼”從冒聲,非是。欺謾之“謾”(嫚)、幔帳之“幔”、隱瞞之“瞞”、《說文》訓“翕目”之“瞑(眠)”(武延切)均是其後起孳乳字,古音皆同(明紐元部),其義皆由“曼”之掩目義引申而來。
下面的部分當即甲骨文常見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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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之演化,將上下兩筆拉平并加點為飾筆,甲骨文該字舊釋“尤”,故《銘續》釋文以為從“尤”,也不能說無據。此字當是曼長之“曼”的初文,在“又”(相當於手)最長的中指上加一橫筆為指事符號,表示曼長之意。後之“慢”、“蔓”、“縵”、“漫”、“僈”等這些含有延、遲、長、寬、緩等義的“曼”聲字,都應是從這個“曼”字會意并得聲。它與掩目義之“曼”義殊而音同,可互為聲符,後世通用“曼”字,從“又”的指事字就淘汰了。
由此而言,銘文中該字是個雙聲符的字,文、真、元三部旁轉疊韻相近,故當從陳劍先生說讀“敃”或“愍”(真部),又音轉為“閔”、“悶”(文部),《易·乾·文言》“遁世無悶”,“無悶”蓋即“無愍”、“無閔”,甲骨文中多寫作“亡曼”,義為沒憂患,猶
中国历史上偶遇的故事
今言沒問題、沒毛病。
此銘文寬式文本當如下:
唯四月,王執敏駒,至于冀,入光隱宮,休,無愍。隱敢對揚天子光,用作朕文考日癸寶簋,其子子孫孫萬年永寶。
大體意思是:在四月的時候,王執敏駒(選擇良馬),到了冀地,入住于隱的宮室為之帶來榮光,一切都很好,沒有問題。隱稱揚天子的榮光,為日名癸的亡父作了個簋紀念此事。
中国历史故事系列丛书
[1]吳鎮烽:《商周青銅器銘文暨圖像集成續編》第二卷,上海古籍出版社2016年,106-107頁。
[2]中國社會科學院考古研究所:《殷周金文集成(修訂增補本)》,中華書局2007年,第二冊, 1288頁;第四冊,2695頁。
[3]參周法高主編:《金文詁林》,香港中文大學1974年,3342-3343頁;于省吾:《甲骨文字釋林》,中華書局1979年,306-308頁;李圃主編:《古文字詁林》第五冊,上海教育出版社2002年,304-306頁。
[4]裘錫圭:《復公仲蓋銘補釋——兼說琱生器銘“寢氏”》,《出土文獻與古文字研究》第三輯,復旦大學出版社2010年,100-104頁。
[5]游國恩主編:《天問纂義》,中華書局1982年,380-381頁。
[6]楊伯峻:《春秋左傳注》,中華書局1995年,1247頁。
[7]陳劍:《甲骨金文舊釋“尤”之字及相關諸字新釋》,《甲骨金文考釋論集》,線裝書局2007年,79-80頁。
(編者按:本文收稿時間爲2017年4月4日22:52。) (责任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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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出处:http://his.newdu.com/a/201711/05/512625.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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