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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标题:清華簡七《子犯子餘》“人面”試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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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華簡七《子犯子餘》11號簡:
“昔者成湯以神事山川以悳和民四方𡰥莫句與人面見湯若
山川-清華簡七《子犯子餘》“人面”試解
雨方奔之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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䧹
山川-清華簡七《子犯子餘》“人面”試解
。”
這段文字的大體意思不難理解,主要是描述商朝建立者成湯以德服人,四方歸之若流。然而其文字解讀以及斷句,不同學者存在一定分歧。目前所見主要有四種意見:
1.整理者解讀前半段主要參考《孟子》闡述商湯征伐夷的情況,將簡文的“句”讀作“後”。後半段主要參考《楚辞·天問》“鹿何膺之”。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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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為“濡”,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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釋為“鹿”,認為是以風雨之神為喻。其解讀斷句如下:
“昔者成湯以神事山川,以悳(德)和民。四方𡰥(夷)莫句(後),與人面見湯,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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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濡)雨方奔之而鹿䧹(膺)
山川-清華簡七《子犯子餘》“人面”試解
(焉),……”[1]
2.馬楠先生在原整理者基礎上做了調整,認為“與人”當上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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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鳧得聲,可讀爲“溥”,訓爲“大”。“䧹”讀爲“鷹”。“而”字或爲衍文。與下文“見受若大岸將具崩方走去之”對應。其解讀斷句如下:
“昔者成湯以神事山川,以悳(德)和民。四方𡰥(夷)莫句(後)與人,面見湯,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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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溥)雨方奔之而鹿䧹(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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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焉),……”[2]
3.王寧先生赞同馬楠先生的斷句,但認為“句”讀為“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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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為“風”,“方”訓為“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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釋為“慶”或“麠”,讀為“響”。“䧹”讀為“應”。其解讀斷句如下:
“昔者成湯以神事山川,以悳(德)和民,四方𡰥(夷)莫句(后)與人,面見湯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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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雨,方奔之而慶(麠、響)䧹(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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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焉),……”[3]
4.林少平先生根據《呂氏春秋》與《史記》中記載的關於商湯網開三面的典故,結合簡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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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半段句式結構,將“句與人面”一句斷出,認為“夷”讀爲“尸”,“莫”讀爲“幕”,“句”訓爲“止”,“人面”讀爲“仁面”。其解讀斷句如下:
“昔者成湯以神事山川,以悳(德)和民,四方𡰥(尸)莫(幕),句與人(仁)面,見湯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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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濡)雨,方奔之,而鹿䧹(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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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焉)。”[4]
對於上述諸家說,筆者傾向於林少平先生的斷句,但對其“四方𡰥莫,句與人面”的解讀有不同看法。
此句中比較關鍵的詞彙是“人面”,它在先秦兩漢文獻中有一種特殊的用法,在後世較少使用。《墨子·明鬼下》引《商書》曰:
“嗚呼!古者有夏,方未有禍之時,百獸貞蟲,允及飛鳥,莫不比方。矧住(隹、惟)人面,胡敢異心?山川鬼神,亦莫敢不寧。若能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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允,住(隹、惟)天下之合,下土之葆。”
其中所引《商書》是先秦《書》篇,裡面提到了“山川鬼神”,與簡文所言“成湯以神事山川”相似,同時也出現了“人面”這個詞,因此可以用來與簡文含義進行比勘。
《墨子閒詁》對“矧住(隹、惟)人面”一句有較為詳細的解讀,茲引錄如下:
“畢(沅)云:‘隹’,古惟字,舊誤作‘住’。江聲說同。王引之云:古‘惟’字但作‘隹’,古鍾鼎文‘惟’字作‘隹’,石鼓文亦然。又夏竦《古文四聲韻》載《道德經》‘惟’字作‘隹’。《墨子》多古字,後人不識,故傳寫多誤。‘矧惟’者,語詞,《康誥》曰:‘矧惟不孝不友’,又曰‘矧惟外庶子訓人’。《酒誥》曰:‘矧惟爾事,服休服采。矧惟若疇,圻父薄違,農父若保,宏父(定辟)……’,皆其證也。《鹽鐵論·未通篇》曰:‘周公抱成王聽天下,恩塞海內,澤被四表,矧惟人面,含仁保德,靡不得其所’,《繇役篇》曰:‘普天之下,惟人面之倫,莫不引領而歸其義’,《後漢書·章帝紀》曰:‘訖惟人面,靡不率俾’,《和帝紀》曰:‘戒惟人面,無思不服’,並與《墨子》同意。案:王說是也,顧說同。人面,言有面目而為人,非百獸、貞蟲、飛鳥之比也。《國語·越語》‘范蠡曰:余雖靦然而人面哉,余猶禽獸也。’”。
此段注釋所引文例中,除《國語·越語》之外,其餘皆是類似“矧惟(訖惟、戒惟)人面,靡不(莫不)……”的句式;而《越語》所載范蠡之語的“人面”義亦與之同。
“矧惟人面,靡不……”及類結構的句子在漢武帝之後的兩漢官方文獻中較為頻繁運用,現存儒家典籍中卻沒有出現,似表明兩漢時流傳的《尚書》類文獻尚有此語。兩漢之後保存此語的《尚書》類文獻正典失傳,而“矧惟人面”早已保存在《墨子》所引《商書》之中,尚存一線,只是文字略有訛誤,《墨子閒詁》已經指明。《偽古文尚書·伊訓》化用《墨子》中的文字,将原句篡改为:
“古有夏先后,方懋厥德,罔有天災。山川鬼神,亦莫不寧,暨鳥獸魚鱉咸若。”
裡面沒用“矧惟人面”等句,可見造偽者已經不明其義,故而捨棄不用。
按照《墨子閒詁》對此处“人面”的解釋,即長着人臉而為人類之意。簡文“𡰥莫”當讀為“夷貊”。“莫”、“貊”古字通用,[5]古人對四方蠻夷有鄙視的觀念,認為他們是動物之種,《說文》:“南方蠻、閩从虫,北方狄从犬,東方貉从豸,西方羌从羊:此六種也。”段注“此六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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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云:“當云‘皆異穜也’”,可能是對的,比如《說文》還說“蠻:南蠻,蛇種”、“閩:東南越,蛇穜”、“ 狄:赤狄,本犬種”等等,即認為他們固非人類之種,故用“人面”指代可視為人類的群體。《國語·越語》載吳使王孫雒指責范蠡助天為虐,范蠡答复說:“余雖靦然而人面哉,余猶禽獸也,又安知是諓諓者乎”,這是帶有狡辯色彩的回答,說自己雖然很慚愧地長着張人面,可還是和禽獸一樣,不知道那些巧言令色之語。把“人面”與“禽獸”對舉,則“人面”者為人類,與禽獸相異。《墨子》引《商書》则是将“百獸、貞蟲、飛鳥”与“人面”對舉,也是相似的用法。
“句”不應讀為“後”或“后”,當讀為“苟”,出土文獻中用“句”為“苟”的例子很多。[6]簡文中的“句與”如果讀作“苟與”,有兩種解讀方案。
其一,將“苟與人面”和“矧惟人面”視作同義語互參。“苟與”相當於“矧惟”,“矧”為發語詞,在不同的語境有多種含義,故同為“矧惟”,“矧”有猶“又”、“應”、“當”、“即”等多種解釋,隨文意而有不同;“苟”猶“但”也,“惟”猶為也,“與”亦為也,[7]“矧惟”或“苟與”的意思相當於“只要為”、“只要是”。“夷貊”應該視為地域概念,表示遠方,並不表示種族。“四方夷貊,苟與人面”則可解讀為:四方夷貊(之地),只要是長着人面的(都會去見湯)。若將“夷貊”視作種族,則與“人面”的範圍有交叉,即“夷貊”之中亦有“人面”。
其二,將“人面”與“夷貊”概念完全對立。“苟”,訓為“且”。“四方夷貊,苟與人面”一句可與下文“殷邦之君子,無小大,無遠邇”對看,後者用於描述“殷邦之君子”的成份,前者則是用於描述歸附成湯群體的成份,“人面”是主體,放在句後,“夷貊”是“人面”的追隨者。則此句可解讀為:四方夷貊隨同有面目之人(一起去見成湯)。
兩種解讀均可言之成理,筆者目前傾向於後一種解讀,待求教於方家。
[1] 清華大學出土文獻研究與保護中心編,李學勤主編:《清華大學藏戰國竹簡(柒)》,中西書局,2017年,97頁注四一-四五
[2] 清華大學出土文獻讀書會:《清華七整理報告補正(石小力整理)》,清華大學出土文獻研究與保護中心網站2017年04月23日
http://www.tsinghua.edu.cn/publish/cetrp/6831/2017/20170423065227407873210/20170423065227407873210_.html
[3] 王寧:《清華簡七〈子犯子餘〉文字釋讀二則》,簡帛網2017-05-03.
http://www.bsm.org.cn/show_article.php?id=2798
[4] 林少平:《清華簡所見成湯“网開三面”典故》,復旦網2017/5/3.
http://www.gwz.fudan.edu.cn/Web/Show/3022
[5] 高亨纂著:《古字通假會典》,齊魯書社,1989年,924頁。
[6]白於藍:《戰國秦漢簡帛古書通假字彙纂》,福建人民出版社,2012年,166-167頁。
[7]裴學海:《古書虛字集釋》,上海書店,1989年,806頁、356頁、186頁、3-4頁。
(編者按:本文收稿時間爲2017年5月26日13:38。) (责任编辑:admin)
原文出处:http://his.newdu.com/a/201711/05/512575.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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