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古-說周家寨日書《入官》篇的“僨”字 ,对于想了解历史故事的朋友们来说,考古-說周家寨日書《入官》篇的“僨”字是一个非常想了解的问题,下面小编就带领大家看看这个问题。
原文标题:說周家寨日書《入官》篇的“僨”字
(首都師範大學歷史學院)
秦漢日書材料中有一類專供人們選擇入官時日的文字,根據睡虎地秦簡日書乙種提供的篇題[1],學者多稱這類文獻為《入官》。《入官》的內容通常是介紹一段時間內的“入官良日”、“兇”日,有時還會把“良日”或“兇”日的具體預測寫出來。判斷一天是否適合“入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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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根據特定月份的地支,有時僅列出十二支的吉凶宜忌而不做月的區別。孔家坡漢簡日書的《入官》篇,在一段我們熟悉的“入官”文字後又繪製了一幅圖畫:[2]
考古-說周家寨日書《入官》篇的“僨”字
同簡的解說文字簡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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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壹說:“入官以朔日數,直□者,直□者。”[3]由於簡文關鍵位置殘泐不全,即使有學者[4]注意到了其占法與周家臺秦簡兩種《戎磿日》的關係,但還是不能復原其占法。
2017年《考古》雜誌第8期刊佈了《湖北隨州市周家寨墓地M8發掘簡報》一文[5],整理者公佈了一支書寫“入官”材料的竹簡,內容完全可以和孔家坡漢簡《入官》第201簡對讀。整理者說:“簡184(按:整理者編號)記載:‘入官以朔日數,直立者吉,直橫者凶’。文字下面的附圖由橫、豎兩種筆畫組成。(圖五一,2)。孔家坡簡201內容與之相同,只有關鍵文字殘泐,致使文意不明。周家寨簡的文圖均較清晰,可知該圖可能是用來計算入官吉凶,逢橫劃的日子為兇日,逢豎劃的日子為吉日。”[6]整理者對於簡文的分析十分準確,周家寨“入官”簡不但圖畫與孔家坡日書《入官》篇全同[7],文字也可與孔家坡《入官》的簡201壹對讀,基本復原了《入官》圖畫的占法。但是整理者的釋文尚有可商榷之處。
上引周家寨簡184釋文中“
考古-說周家寨日書《入官》篇的“僨”字
”[8]字整理者釋為“橫”,從字形看字與“橫”有明顯的不同,應是“僨”字。睡虎地秦簡《封診式》[9],張家山漢簡《奏讞書》[10]、《脈書》[11]等篇都有“僨”字,字形與說文小篆一致,與周家寨此字在右上方略有差異。周家寨“僨”字右側所从“賁”的寫法又見馬王堆1號墓譴冊簡159 “
考古-說周家寨日書《入官》篇的“僨”字
”[12]、簡160“
考古-說周家寨日書《入官》篇的“僨”字
”[13],3號墓譴冊簡166/186“
考古-說周家寨日書《入官》篇的“僨”字
”[14]、簡185/205“
考古-說周家寨日書《入官》篇的“僨”字
”[15],馬王堆帛書《周易》90“
考古-說周家寨日書《入官》篇的“僨”字
”[16]等處。字皆作“賁”讀“蕡”或“奔”。這類寫法是將“賁”字上面三個相同部件位置移動得來的,而不能看做是“蕡”省去聲符“賁”中的兩個“屮”的結果。古文字中三個相同部件疊在一起位置上下互作。[17]銀雀山漢簡406,簡846的“燥”字分別作“
考古-說周家寨日書《入官》篇的“僨”字
”[18]、“
考古-說周家寨日書《入官》篇的“僨”字
”[19],簡915“操”字作“
考古-說周家寨日書《入官》篇的“僨”字
”[20]。其右上三個“口”即如此處變化。同樣在銀雀山簡31“
考古-說周家寨日書《入官》篇的“僨”字
”[21]、簡863“
考古-說周家寨日書《入官》篇的“僨”字
”[22],“靁”字位於上面的“田”移到了下面。張家山漢簡《奏讞書》簡19“臨”作“
考古-說周家寨日書《入官》篇的“僨”字
”[23],也將上面的“口”移到了下方。所以“
考古-說周家寨日書《入官》篇的“僨”字
”字雖與常見形體略有差異,但仍符合同時期古文字的構形規律。
《說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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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僨,僵也。从人賁聲。”段玉裁注曰:“引伸之爲凡倒敗之偁。《大學》曰:‘一人僨事’。注云:‘僨猶覆敗也’。”[24]按照段玉裁的分析,“僨”的本義是“僵”,引申為“倒敗之偁”。按“僨”本訓“僵”,引申之為“仆倒”,前引睡虎地、張家山出現“僨”字皆用此義。段玉裁所謂“倒敗之偁”是在“仆倒”之義上引申得來的。《左傳·昭公十三年》:“牛雖瘠,僨於豚上,其畏不死?”杜預注:“僨,仆也。”[25]《莊子·天運》:“一死一生,一僨一起,所常無窮。而一不可待。”陸德明《經典釋文》:“僨,司馬云:‘仆也。’”[26]《莊子·天運》以“僨”與“起”相對。《說文》:“起,能立也。”,“起”與“僨”相對可以作爲“立”與“僨”相對的参考。《入官》以“立”喻吉,我们推测是以“能立也”諧“能立(蒞)官”。“僨”有“倒敗”的引申義,與“立(蒞)”搭配分表吉兇,在《入官》的語境裡也講得通。
日書中的圖像有其相應的數術背景,其構成部件多有專稱。即以周家臺《戎磿日(一)》為例,其文曰:“此所謂戎磿日也。從朔日始數之,畫當一日。直一者,大徹……”[27],其中“直一者”既不能念成“直一(壹)者”,也不能念成“直橫者”。所謂“一”在此處有其專名“大徹”。所以“
考古-說周家寨日書《入官》篇的“僨”字
”雖然最初用來描述“一”倒仆的狀態,但在周家寨簡184的語境裡它和“立”都是用來做占卜“入官”吉凶的術語。
確定“
考古-說周家寨日書《入官》篇的“僨”字
”為“僨”字,我們不妨對孔家坡日書《入官》簡201的釋文進行復原:第二個闕文有殘筆作“
考古-說周家寨日書《入官》篇的“僨”字
”應即“僨”字。前一個闕文據周家寨的材料可以補一個“立”字,釋文作:“入官,以朔日數直立者、直僨者。”因為簡文下面緊承“入官”圖畫而不再有文字,對比周家寨,孔家坡日書《入官》在圖畫的解說文字部分應是沒有抄全。
周家寨184簡是解讀《入官》圖畫的重要線索,準確釋讀“僨”字對更好地理解這部分內容很有幫助。
[1] 武漢大學簡帛研究中心,湖北省博物館,湖北省文物考古研究所編;陳偉主編:《秦簡牘合集·壹》,武漢:武漢大學出版社2014年12月,第868頁簡224貳。
[2] 湖北省文物考古研究所,隨州市考古隊編著:《隨州孔家坡漢墓簡牘》,北京:文物出版社2006年6月,第85頁簡201貳。
[3] 湖北省文物考古研究所,隨州市考古隊編著:《隨州孔家坡漢墓簡牘》,北京:文物出版社2006年6月,第153頁簡201壹。
[4] 陳炫瑋:《孔家坡漢簡日書研究》,碩士學位論文,台灣(新竹)清華大學歷史研究所2008年,第130頁、第131頁;黃儒宣:《<日書>圖像研究》,上海:中西書局2013年,第116頁;王強:《孔家坡漢墓簡牘校釋》,碩士學位論文,吉林大學2014年,第83頁。
[5] 湖北省文物考古研究所,隨州市曾都區考古隊:《湖北隨州市周家寨墓地M8發掘簡報》,《考古》2017年第8期,第3頁—第21頁。
[6] 湖北省文物考古研究所,隨州市曾都區考古隊:《湖北隨州市周家寨墓地M8發掘簡報》,《考古》2017年第8期,第19頁。
[7] 二者主體結構完全一致,祗是孔家坡簡201貳的圖畫上有一個墨點,此前王強先生認為墨點也是圖畫的一部分,將圖像計為26天,今與周家寨“入官”簡對比後確認此為分隔之用的墨點。參見王強:《孔家坡漢墓簡牘校釋》,碩士學位論文,吉林大學2014年,第83頁。
[8] 湖北省文物考古研究所,隨州市曾都區考古隊:《湖北隨州市周家寨墓地M8發掘簡報》,《考古》2017年第8期,第19頁。
[9] 武漢大學簡帛研究中心,湖北省博物館,湖北省文物考古研究所編;陳偉主編:《秦簡牘合集·壹》,武漢:武漢大學出版社2014年12月,第755頁簡84。
[10] 張家山二四七號漢墓竹簡整理小組編:《張家山漢墓竹簡(二四七號墓)》,北京:文物出版社2001年,第69頁簡19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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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202,簡203。
[11] 張家山二四七號漢墓竹簡整理小組編:《張家山漢墓竹簡(二四七號墓)》,北京:文物出版社2001年,第76頁簡15。
[12] 湖南省博物館,復旦大學出土文獻與古文字研究中心編纂;裘錫圭主編:《長沙馬王堆漢墓簡帛集成》第二冊,北京:中華書局2014年6月,第235頁簡159。
[13] 湖南省博物館,復旦大學出土文獻與古文字研究中心編纂;裘錫圭主編:《長沙馬王堆漢墓簡帛集成》第二冊,北京:中華書局2014年6月,第235頁簡160。
[14] 湖南省博物館,復旦大學出土文獻與古文字研究中心編纂;裘錫圭主編:《長沙馬王堆漢墓簡帛集成》第二冊,北京:中華書局2014年6月,第273頁簡166。
[15] 湖南省博物館,復旦大學出土文獻與古文字研究中心編纂;裘錫圭主編:《長沙馬王堆漢墓簡帛集成》第二冊,北京:中華書局2014年6月,第274頁簡185。
[16] 湖南省博物館,復旦大學出土文獻與古文字研究中心編纂;裘錫圭主編:《長沙馬王堆漢墓簡帛集成》第一冊,北京:中華書局2014年6月,第13頁90上。
[17] 劉釗先生說:“古文字中許多字偏旁位置左右、上下、內外無別。”參劉釗:《古文字構形學》,福建:福建人民出版社2006年,第336頁。學者關於這種移動的分析可參看龍宇純:《中國文字學》,臺北:五四書店有限公司1996年再版,第224頁——第226頁。趙平安:《隸變研究》,保定:河北大學出版社2008年,第46頁“6.移”,第53頁“4.追求字勢的勻稱美觀”。
[18] 為求字跡清晰,本文引銀雀山字例皆用摹本,後文不另注。參銀雀山漢墓竹簡整理小組:《銀雀山漢墓竹簡(壹)》,北京:文物出版社1985年,摹本第65頁簡406。
[19] 銀雀山漢墓竹簡整理小組:《銀雀山漢墓竹簡(壹)》,北京:文物出版社1985年,摹本第109頁簡846。
[20] 銀雀山漢墓竹簡整理小組:《銀雀山漢墓竹簡(壹)》,北京:文物出版社1985年,摹本第115頁簡915。
[21] 銀雀山漢墓竹簡整理小組:《銀雀山漢墓竹簡(壹)》,北京:文物出版社1985年,摹本第7頁簡31。
[22] 銀雀山漢墓竹簡整理小組:《銀雀山漢墓竹簡(壹)》,北京:文物出版社1985年,摹本第111頁簡863。
[23] 張家山二四七號漢墓竹簡整理小組編:《張家山漢墓竹簡(二四七號墓)》,北京:文物出版社2001年,第54頁簡19。
[24] [清]段玉裁:《說文解字注》,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8年第二版,第380頁下。
[25] 楊伯峻:《春秋左傳注》,北京:中華書局1990年5月第二版,第1357頁。
[26] [清]郭慶藩撰,王孝魚點校:《莊子集釋》,北京:中華書局1961年,第504頁。
[27] 此處釋文用寬式隸定,參考武漢大學簡帛研究中心,湖北省博物館,湖北省文物考古研究所編;陳偉主編:《秦簡牘合集·叁》,武漢:武漢大學出版2014年12月,第35頁簡132叁——簡133叁。
(編者按:本文收稿時間爲2017年10月29日22:43。) (责任编辑:admin)
原文出处:http://his.newdu.com/a/201711/05/512479.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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