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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标题:王偉:秦刻銘銀釦補正
秦刻銘銀釦補正*
王偉
陝西師範大學文學院
《商周青銅器銘文暨圖像集成》19640號和19641號著录兩件秦刻铭银釦[1],釋文分別爲:“廿一年少工
文物-王偉:秦刻銘銀釦補正
,四斗正,四斤四兩十二朱(銖)”和“廿一年少工喜,四斗正,重五斤又兩十又朱(銖)·二”。兩件器物的備註均云“出土時間地點、收藏單位、著錄及尺寸等資料因電腦故障而丟失。”
文物-王偉:秦刻銘銀釦補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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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物-王偉:秦刻銘銀釦補正
今試補充說明以下三點:
第一,器物原始著錄信息的補充。這兩件秦刻铭银器最先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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錄于王多慶、柴略《秦安發現的秦刻銘銀扣》一文(以下簡稱《秦安銀扣》);後以《甘肅秦安發現秦國刻銘銀環》爲名刊載于黃盛璋主編《亞洲文明——何柄棣院士九十華誕祝壽紀念專集》第四輯(以下簡稱《甘肅銀環》)[2]。
第二,關於“少工”的解釋。王多慶、柴略文云“‘少工’一詞未見著錄”。今按,“少工”一詞此前已見於出土資料,即在此文發表的前一年出版的《襄陽王坡東周秦漢墓》一書中就著錄了一件少府戈(含戈鐓),銘文有“少府,卅四年,少工梬”[3]。
其次,王多慶、柴略文考釋銘文中的“少”當爲“少府”或“少府工室”的簡寫,“工”當爲“工師”的簡寫。今按,秦少府機構製造的器物中銘文格式繁簡略有不同,格式最完整的如: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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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相邦呂不韋戈銘文“五年,相邦呂不韋造,少府工室阾、丞冉、工九”(17254[4])。稍有省略的格式如十六年少府戈銘文 “少府工師乙、工毋”(16665)和十三年少府矛銘文“少府工檐”(17673)。最簡單的格式如廿三年少府戈銘文“廿三年少工爲”(16666)、卅四年少府戈銘文“卅四年,少工梬”(16667)以及本文所討論的兩件銀釦銘文。就此不難看出五年相邦呂不韋戈銘文中的“阾”就是少府工室的工師,蓋因“少府工室工師某”的格式含有兩個“工”而顯得太過繁複,故採用了以下幾種省略格式:一是“少府工室(工師)阾”;二是“少府(工室)工师乙”;三是“少府工檐”,此“工”可兼指“工室”和“工師”,是以上兩種格式的進一步省略;四是最簡略的格式“少工爲”、“少工梬”等,應是第三種格式的進一步凝縮。
綜合以上信息,我們認爲秦文字中“少工”是“少府工室工師”的最簡潔的表述,“少”指少府,“工”可指工師,也可指工室,或可二者兼指。
第三,兩件器物的斷代問題。王多慶、柴略文據銀器刻銘中不諱“正”字而排除了始皇二十一年的可能,將器物年代“暫定爲昭襄王二十一年”,并推斷“秦少府在昭襄王時已置”。
今按,王輝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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認爲秦少府之設當效仿自三晉,其設置時間應在三晉韓之後,並將具有始皇時期特徵的長胡三穿的二年少府戈定爲莊襄王二年[5]。後又將珍秦齋藏十六年少府戈、二十三年少府戈明確爲秦王政時器,並認爲無紀年的“少府”戈“時代不明,但其上限不能早于莊襄王”[6]。由此可見,無論是文獻記載還是出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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資料均沒有證據顯示秦少府的設置會早到昭襄王時期,故王多慶、柴略文對的對二十一年刻銘銀釦的斷代值得商榷。
另外,銘文諱“正”字是王多慶、柴略文排除刻銘銀扣爲始皇二十一年的直接證據,但王輝先生考察了秦文字中的大量實例後指出:“始皇生前時人已諱其名……秦諱尚疏。大抵政府文書多避諱,私家著作則少顧忌;始皇稱帝前較疏,稱帝後較嚴。[7]”
綜合以上兩方面的證據,我們認爲二十一年刻銘銀釦的時代應以秦始皇二十一年爲宜。
第四,第一件器物刻銘中“少工”之名的釋讀。《秦安銀扣》一文用“□”表示闕釋,《甘肅銀環》一文釋作“受(?)”,《商周青銅器銘文暨圖像集成》釋爲“夏(?)”。因銘文僅有摹本,或此字本有殘缺,或摹本不准確的關係,此字筆劃顯得並不完整,僅可辨識上部的“爪”形,以上幾種釋文都是很謹慎的。
今按,如果上文將器物的年代改爲始皇二十一年不誤的話,則可系聯上文提及的珍秦齋藏秦二十三年少工戈,其銘文中釋爲“少工爲”的字作
文物-王偉:秦刻銘銀釦補正
形,與銀釦中的少工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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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幾分相似,因銀釦銘文是摹本,不排除筆劃誤摹、漏摹的可能。另外,銀釦紀年與二十三年少工戈紀年時間間隔僅一年,少府工室的工室易人的可能性不大,故二者有可能爲同一人。這一點希望以後有更準確的資料來驗證。
*本文是陝西師範大學中央高校基本科研業務費專項資金項目(11SZYB15)和教育部人文社會科學研究青年基金項目(13YJC740098)的階段性成果。
[1]吳鎮烽:《商周青銅器銘文暨圖像集成》(第35册),上海古籍出版社,2012年,299-300頁。
[2]王多慶、柴略:《秦安發現的秦刻銘銀扣》,《隴右文博》2006年1期,43-44頁。此文後以《甘肅秦安發現秦國刻銘銀環》爲名刊載于黃盛璋主編《亞洲文明——何柄棣院士九十華誕祝壽紀念專集》(第四輯),三秦出版社,2008年,372-373頁。
[3]湖北省文物考古研究所、襄樊市考古隊、襄陽區文物管理處編著:《襄陽王坡東周秦漢墓》(圖122.3、4),科学出版社,2005年,165頁。
[4]括號中數字該器在《商周青銅器銘文暨圖像集成》中的編號,下同。吳鎮烽:《商周青銅器銘文暨圖像集成》(第31-33冊),上海古籍出版社,2012年。
[5]王輝:《戰國“府”之考察》,《中國考古學研究論集——紀念夏兼先生考古五十周年》,三秦出版社,1987年。此文後又收入氏著《高山鼓乘集——王輝學術文存二集》,中華書局2008年,263-264頁。王輝:《秦出土文獻編年》,台灣新文豐出版公司,2000年,83-84頁。
[6]王輝:《珍秦齋藏秦銅器銘文選釋》,《故宮博物院院刊》2006年2期。
[7]王輝:《秦史三題•秦諱·諱正》,《一粟集——王輝學術文存》,台灣藝文印書館,2002年,650-65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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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出处:http://his.newdu.com/a/201711/04/508714.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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