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阳-秦都咸阳的自然环境及其保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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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标题：秦都咸阳的自然环境及其保护

古人认为：“立国都，非于大山之下，必于广川之上，高毋近旱，而水用足，下毋近水而沟防省，因天材、就地利、故城郭不必中规矩，道路不必中准绳”[1]。今人也总结了历史上立都选址的原则，一般是探求国土的中心点，利用交通冲要位置，凭恃险要的地势，与其策略相联系，接近王朝或政权建立的根据地，在经济上较为富庶的地区[2]。总而言之，理想的建都之地必须有比较好的自然环境，立都所必须的条件咸阳都具备了。
地理位置：王学理说“秦都咸阳范围之辽阔，从地面遗存提供的根据，它应包括今西安市和咸阳市之间渭河两岸的广阔地域。即以北区的柏家嘴和塔尔坡为东西区间，北起咸阳北阪的二道原腹部，往南跨越渭河直到阿房、兴乐、阎新一线”[3]。据此可知，秦都咸阳大约位于东径108°46′—109°7′，北纬34°14′—34°28′。再加上城郊秦咸阳的范围比这大好多。
就战国时期的国家分布而言秦国僻处西陲。如果从地理位置看，秦咸阳却位于大陆腹地的关中平原。咸阳的地理位置非常重要。面对巍峨的秦岭，背靠绵延逶迤的九萯山，滔滔渭水从这里流过，披山带水，四关固塞。既有漕运之便，又是渭水南北两岸东西并行的大道的交叉处。咸阳正当水陆津梁形势险要，可攻可守。
地形地貌：咸阳位于关中腹地，处在古代沣、渭和泾、渭交汇以西的两个三角地带。自北而南依次是渭河平原、头道原(也叫洪渎原)、二道原(也叫毕原)、川塬兼备为不规则三角形。由西北向东南逐渐平缓。南低北高。低处海拔300多米，高处海拔500多米，相差100多米。原上壤土，土质松散吸收水分较多，颇宜耕种，中部平坦，其为粘土，易成板结。沿渭滩土，多含碱质。土质原上上有黄土，下为红土，成为生产建筑材料，烧制陶器取之不竭的资源。南部卑湿，容易积水。
气候条件：(1)气温。咸阳属暖温带气候。温和湿润，四季分明，春季风和日丽，夏季炎热，秋季凉爽，冬季寒冷。本世纪年平均气温13.9℃。一月平均气温零下1.5℃，七月平均气温26.8℃，极端最高气温42℃，极端最低气温零下19℃[4]。研究历史气候学的专家认为，秦汉时期，我国属于第二个温暖期，气温比现在高出1.5℃到2℃左右[5]。这一时期，咸阳附近的一些物候也证实了这一点。(2)雨量。现在，咸阳年平均降水量为545毫米。其90％集中在七至九月份，夏季伏旱，秋多阴雨。据民国末年所修《咸阳县志》记载，咸阳夏季湿度最大、冬季最小，测验结果蒸发量均在降水量以上。据秦汉时期的一些物候可知当时咸阳湿度超过现在。(3)无霜期。每年无霜期为218天。(4)光照。全年日常为2175小时，光照充足对人体健康、对植物生长都极为有利。(5)风向。咸阳位于季候风带，其成因起于海陆不同。夏季温度高，风向由海吹向大陆，冬季风向自大陆吹向海洋。春季东风风力和缓。夏季东南风，其力稍强。秋季多西风，其声萧瑟。西北风多在冬季，干燥而凛冽。咸阳是国都所在，观察物候当为首区。《吕氏春秋·月令》有以下记载：
孟春之月，“东风解冻”“草木萌动”。
仲春之月，“桃始华”“雷乃发声”。
季春之月，“桐始华”“虹始见”。
孟夏之月，“蝼蝈鸣，蚯蚓出”。
仲夏之月，“螳螂生”，反舌无声(算黄算割)。
季夏之月，“温风始至，蟋蟀居壁。”
孟秋之月，“凉风至，白露降”。
仲秋之月，“鸿雁来，玄鸟归”。
季秋之月，“草木黄落”。
孟冬之月，“水始冰，地始冻”。
仲冬之月，“冰益壮，地始坼”。
季冬之月，“雁北向，鹊始巢”。
物候和其它一些自然现象表明，秦汉时期的咸阳较今日温暖湿润一些，但差别不是很大。
水力资源：咸阳虽然年降水量不算很多，但其境内河流众多，水力资源丰富。渭河是黄河的
最大支流，当时水量很大，漕运繁忙，汹涌澎湃从咸阳穿城而过。在咸阳境内，自北而南流入渭河的有渭河的最大支流泾河。泾、渭在咸阳境内汇合，清浊自见。自南而北流入渭河有黑河、涝河、沣河、 河、灞河、潼河、浐河等。浐水在西安东与霸水合流入渭。清人胡渭《禹贡锥指》考证：在古代不仅沣水东流而且涝、滈、 、浐、霸诸水也汇入沣水东流至今霸河入渭处才注入渭河。西汉大文学家司马相如《上林赋》中的“终始灞浐、出入泾渭，丰镐(滈)潦(涝)贑，行余委蛇，经营乎其内，荡荡乎八川，分流相背而异态。我们不难想象，秦咸阳境内水源何等丰沛。此外咸阳周围有很多天然湖泊。在今西安市东南曲江池一带的宜春苑中有洲，在阿房宫西南有牛首池。在西汉昆明池以北有，阝岂 池，在 池之北又有滈池，这些湖泊犹如一颗颗明珠镶嵌在咸阳大地上，为首都增光添彩。
咸阳境内丰富的水利资源对首都大有好处：第一，可以漕运，第二，可以为首都提供蒲苇鱼虾等产品。第三，增加空气温度，调节气候，第四，湖泊可以蓄水防洪，放水灌溉。第五，水色湖光美化环境。
“陆海”、“天府”：秦咸阳因其所处的纬度，地理位置，所具有的光照，水源，土壤等优越的自然条件，使其非常适宜植物的生长。这里自古就有“陆海”“天府”的美称。因其附近有户杜竹林，南山檀柘，因其地势高陆而饶物产，如海无所不出，故称“陆海。《战国策·秦策》中说“秦地，田肥美，民殷富，战车万乘，奋击百万，沃野千里，蓄积饶多，地势形变，此谓天府。”古人言，财富所聚为之府，关中物产饶多，完全可以满足在这里建都的基本需要。可以提供生活所需的食粮、蔬菜、水果、肉类、衣料等衣食之源。综上所述，可知咸阳自然环境非常优越，是理想的建都之地。
国都首先是一个政治中心，但同时也是封建统治阶级的享乐之地。而他们享乐的欲望永远都不会满足。所以秦人定都咸阳后，为使国君、皇帝、王公大臣生活的环境更加舒适，先后采取系列措施，不断保护城市环境，不断美化城市环境。
(一)扩大苑囿，改善环境
苑囿是古代社会供国君、王公贵族田猎娱乐的园林。常常是围以墙垣，界以阡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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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植草木，豢养禽兽，实际上是皇家的植物园、动物园、牧场、猎场。咸阳附近早在周代就有了苑囿。当时称为“灵沼”，“虎圈”的苑囿规模较小。秦人建都咸阳后不断扩大苑囿。秦昭王时秦国已有五苑，京城的上林苑便是其中之一[6]。秦孝文王元年曾“驰苑囿”[7]。《睡虎地秦墓竹简·为吏之道》规定官吏有维护管理苑囿园池的责任。《徭律》规定可从地方征发人力维修禁苑及牧养牛羊的苑囿[8]。据徐卫民、呼林贵研究，秦上林苑西边到今日沣水，东边到宜春苑，南到终南山，北到渭河。虽不及汉代的上林苑，但其规模已非常可观[9]。
秦咸阳附近的苑囿是以上林苑为主，还包括宜春苑等苑囿。苑囿里不是树林，便是花圃、菜园，或为牧场，这里竹林如海，绿茵如毡，这里古木参天，百花争艳。这里莺歌燕舞，禽兽追逐。有鹿有麋，有虎有豹，有狼有犬，生物的多样性，保护了生态平衡，也保护了苑囿那美好的自然环境。
苑囿中绿色的林海和厚厚的绿色植被，无论是天然植被还是人工植被，作为城市绿地其功能是多方面的。首先，广大绿地可以改良环境，净化空气。因为它可以吸收空气中的尘埃，杀死空气中的细菌，减少空气中的二氧化碳。降低噪音，改善城市居民的生活条件。其次可以防灾减灾，可阻挡风暴，防止黄土地尘土飞扬。蓄养水分，防止水灾，从而达到保持水土，减轻旱象的目的。秦人立都咸阳一百多年未曾有过大的水灾、旱灾、火灾，当与咸阳周围的苑囿森林的防灾减灾功能有关。再次，扩大绿地，可以增益城市风光为居民提供游憩之地。秦咸阳周围的苑囿中不仅有像阿房宫、兴乐宫那样的朝宫大殿，更有数以百计的离宫别馆。这种苑囿结合的建筑风格可使其主人回归自然，感受幽闲、宁静、天人合一和自然的美。正因为如此，上林苑等苑囿便成为皇家著名的避暑胜地。
(二)取材舍近求远，保护城郊森林
战国时期的荀子来到咸阳所闻所见是“山林川谷美，天材之利多”[10]。著名的历史地理学家史念海指出长安附近秦汉时期，林木茂盛，除秦岭外，平原一带也是如此，有高大的乔木。《汉书》说关中为陆海，陆海中物产包括有各种不同的树木在内[11]。王学理先生也认为先秦时期渭河两岸，包括咸阳原在内都是一个树茂草丰的地带，在秦人建都咸阳之前的相当长的时间里，这里多为一片葱茏的林莽所覆盖[12]。应该说咸阳周围具有修建宫殿所需要的木材资源，可是秦人却总是舍近求远到外地采运木材。秦惠文王时初都咸阳，取岐雍巨材新作宫室[13]。修建阿房宫时，大量开采北山石料，伐尽楚南木材[14]。唐代大诗人杜牧也曾为之感叹：“蜀山兀，阿房出”。这样做无疑加重了人民的徭役负担，但却保护了咸阳附近的森林，保护了咸阳和咸阳周围的环境，大概由于上林苑中草木茂盛绵延几十里被焚烧阿房宫的大火引燃于是才会出现“火延九十日”[16]不能灭的现象。如果仅仅一个阿房宫前殿着火，是不可能延续三个月的。
(三)遵循自然规律，保护生态平衡
《睡虎地秦墓竹简》中的《田律》被学术界誉为我国历史上的第一部环境保护法。田律规定：“春二月，毋敢伐材木山林及雍提水。不夏月，毋敢夜草为灰取生荔、 卵、毋毒鱼 、置阱网，到七月而纵之”[16]。《吕氏春秋》也有从孟春到夏季各月“禁止伐木”无焚森林“毋伐大树”，“毋伐桑柘”，“无烧炭”等规定。在树木和其它作物的生长季节里是不能采伐的。在动物的生长时期也不准渔猎，实行休伐休猎休渔制度。“邑之近皂及它禁苑者， 时(幼兽繁殖时)毋敢将犬以田，百姓犬入禁苑中而不追及捕兽者，勿敢杀之，其追兽者杀之，阿禁所杀犬皆完入公。其它禁苑杀者食其肉而入其皮”[17]。苑囿是禁止百姓及其犬进入的。秦律在全国范围内都适定，咸阳当然不会例外。苑囿实际上就是自然保护区，它明确了实施保护的范围和实施保护的时间，从而保护了咸阳及其周围地区的生态平衡。
(四)绿化街道保护城市道路
秦人非常重视在道旁植树。秦始皇当年下令焚书坑儒时就明确规定“所不去者、医药、卜筮、种树之书”[18]。秦人继承周代的优良传统坚持在路旁植树。“自桂城(桂林)北至全湘七百里，皆长松夹道”[19]。为驰道于天下，东穷燕齐，南极吴楚，江湖之上，濒海“道宽五十步、三丈而树，厚筑其外，隐以金椎，树以青松”[20]。秦始皇死后葬骊山，“中成游观，上成山林”[21]。“树草木以象山”[22]。秦律简文中还鼓励百姓在房前屋后种植树木。城外尚如此，城市街道的绿化那就更好了。
今天我们虽未发现有关咸阳城市道路绿化的直接记载，但是根据有关材料，我们对此坚信无疑。有人认为在雍城，按照汉代画像和一些文献记载，道路的两旁还种有各种树木[23]，这也可能影响到秦都咸阳。
《汉官旧仪》曰：长安城中“树宜槐与榆，松柏茂盛焉。”
从内蒙古和林格儿东汉墓壁画中的渭水桥看，渭河两岸都有很长的河滩，河滩上面种植树木。这既是保护大桥一个重要举措，同时也绿化了河堤道路。“汉承秦制”秦时渭河桥大概也如此[24]。
咸阳三号宫殿遗址出土的壁画车马图，向人们展示出，四匹骠悍雄壮的马拖着轻车在林荫大道上急速奔驰。道路种树木配置采取正面俯视的画法，形似塔形松，枝繁干褐，树冠蓝绿色成双成对[25]。
结合上述资料我们可以想象，秦咸阳城内街道整齐化一，两旁广树松柏或榆槐松柏四季常青，榆槐树冠较大。林荫大道，夏可蔽日，冬可蔽尘，一年四季空气新鲜，舒适宜人。
道路是市容一个重要方面，也是最醒目的地方，保护城市环境，道路的管理是不容忽视的。秦人为保持路面整洁，秦律明文规定严禁向道路上倒垃圾。《史记·商君列传》云：“弃灰于道者被刑。”本条索隐引范苑语“弃灰于道者刑”。《盐铁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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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德篇》有“商君之法，弃灰于道者黥。”以上表述尽管各不相同但刑之以法的是一致的，惟有《盐铁论》说得最为具体，那就是要给弃灰于道者，脸上刺字，以示惩罚，韩非子认为殷时已开始对弃灰于街者用刑，具体之刑罚是“弃灰于道者断其手。”商鞅，沿袭殷人的刑弃灰之法，但并非断其手而是施以黥刑。刑罚虽较殷为轻但依然残酷，大概是弃灰于道者屡禁不止的缘故。所以，只有实行严刑峻法才能保持街道路面的整洁。
修建驰道，路基用铁椎夯打，路肩培土，砌筑砖石，使路面抬升，这种路面，今人称之为鱼脊路面[26]。鱼脊路面，即便于排水，又使路面整体坚固。咸阳城内的街道路面也会是鱼脊路面。在雍城街道两侧已发现有陶质地下管道铺设，在咸阳建筑遗址也发现有大量的排水管道。街道两侧肯定也有排水管道，只是由于道路的破坏而无法寻觅罢了。
秦汉时期已有“清道”制度，何谓清道“谓天子将出或有斋祠，先令道路扫洒清静[27]。《史记·司马相如列传》有“且夫清道而后行”。《汉书·丙吉传》云：“吉又尝出逢清道，群斗死伤横道”，清道是指皇帝或大臣出行而清扫道路禁止行人来往。秦咸阳是国都所在：皇帝、王公大臣整天出没其中，所以秦咸阳清道是经常性的。经常性的“清道”，很好地保持了路面整洁。《汉书·张让传》说掖庭令毕岚“又作翻身车、渴乌，施于桥西，用洒南北郊路，以省百姓洒道之费。秦汉不可能有这种洒水机，但汉代给道路洒水的制度则有可能是沿用秦制。
(五)合理排放烟雾，防止空气污染
秦都咸阳宫殿区西北方是手工业作坊区，在这里发现了很多窑址。在今黄家沟到窑店砖厂沿黄土台塬坡头一线，东西绵延3.5公里的胡家沟、聂家沟分布最为密集，共有窑址14座，分别为圆形和长方形两种形状。陶窑并不很大，直径约2.5米，高2米，都是在生土上挖成窑室，主要烧制板瓦、筒瓦、铺地砖、水管道、陶井圈等建筑材料，当属官营，主要是为宫廷服务的作坊[28]。窑场在烧窑时，要长时间放出滚滚浓烟，这些黑色烟雾进入空中，必然要污染空气。作坊区选在宫殿群以外已经值得称道了。而方向定在西北这在今天看来又是非常科学的。咸阳春季、夏季刮的都是东南风，惟有冬天刮西北风。东南风起或风和日丽或赤日炎炎，正是制作窑坯、烧制陶器的黄金时间，这时烧窑时所产生的浓浓黑烟、无风则是冉冉上升，有风则随着东南风而徐徐向西北方飘去。深秋和冬季，天寒地冻，窑坯无法制，烧窑也很困难而且烧出的陶器质量也无保证。这一时期，作坊区只好停工。在今长陵车站南面，以滩毛村南为中心，东及店上村西到长兴村，往南可达渭河以南的广大手工业作坊区是以制造日用生活陶器为主。冬天也停工，其位置距宫殿区更远，而且也在宫殿区以西。这样以来冬天呼啸的西北风便没有烟雾可携带，只有带着寒流刮向东南。
阎新村建筑群室内建筑有取暖的地炉，一号宫殿有壁炉，地炉砌在墙角处，烧的是木炭，烟道隐在墙内，烟雾排向室外，以此提高室内温度，保证室内卫生和安全[29]HT5，尽管取暖做饭所产生的烟雾不能排放到很高很远的地方，但毕竟借助烟囱排放到空中，减少了对地面空气的污染，减少了对人体健康的损害。
(六)置放井圈，净化生活用水
古代地势高亢地方，天旱少雨，地下水位很深，于是人们常常饮用窖水，沿江沿河的便饮用河水，极不卫生。新石器时期，我们的先民们已经开始凿井用水。在秦人的雍城遗址、栎阳遗址中都发现有水井。咸阳宫殿西边的长陵车站附近，东起龙西村，西至摆旗寨，发现水井70眼[30]。这些水井多为圆筒形和椭圆形。井深1.73—3.12米不等，口径为0.68—1.26米不等，多数井都是用单层陶井圈垒砌而成，也有用瓦片陶器残片箍成的或井圈与陶片混用[31]。
置放井圈净化生活水，在当时的生产力水平下是最佳选择。凡有井圈的水井都要有露出地面一部分，有的井上还有遮挡，这样就使空中的脏物，地面的污水不易飘入或流入井中，井水经过地层的自然沉淀，再加上陶圈的过滤，与河水窖水相比，晶莹透彻，干净卫生，长期饮用有益于人畜的健康。
(七)引水建池，调节气候
秦都咸阳周围本来就有许多天然湖泊和人工修建的池塘。统治阶级恣意享乐，又役使人民新建池塘。秦始皇时，引水为池，就近建筑兰池成为一个风景区，兰池据《三秦记》所载“东西二里许，南北20里，筑山为蓬莱，刻为石鲸，长二百丈。”这说明兰池是一个长方形的人工湖泊，径流曲折，旁及支流，网渠纵横。其位置大约在今杨家湾一带。始皇三十一年微行咸阳与武士同行，兰池逢盗就发生在这个地方，据说长乐宫中还有鱼池、酒池，池上有肉炙树，都是秦始皇所造[32]。骊山脚下，始皇造陵取土，其地淤深，水积成池，谓之鱼池，周围四里[33]，人造湖泊和天然湖泊加在一起，形成咸阳周围辽阔的水面。天气干旱时湖面水气的大量蒸气可使咸阳周围气候变得湿润。可增加水产品，还具有蓄水，防洪作用，还可以为咸阳增添湖光水色美化环境。故且不论人工建池的动机如何。但客观上具有调节气候美化环境作用。
(八)精心设计，科学排水
秦都咸阳地势北高南低，川塬兼备，遇有大雨则水流湍急，塬边易受侵蚀，形成水沟。如排水不畅则会藏污纳垢淤积为潭，污染环境，渭南潮湿更须注意及时排水。咸阳是统治阶级麋集的地方。一号宫殿遗址发现室内还有浴室、浴盆。诗人杜牧在《阿房宫赋》中曾夸张的说阿房宫的妇女每天洗浴的污水倒入渭河后都会使渭河水涨起来。咸阳城人口多达五十万，必然要产生大量的生活污水。所以，为了保护咸阳的城市环境就必须及时的排放雨水和生活污水。
采用管道排水，古已有之。殷墟已发现宫殿地下埋设的陶质管道。就秦人来说，在雍城附近的建筑遗址上曾发现有南北长约200米的排水管道，栎阳城地下也发现有圆形水道管道。民国末年所修《咸阳县志》载：在毕原中出土秦宫砖质水道。其部六棱形，中空径尺余，长二尺许。1956年在秦始皇陵北的殿堂建筑遗址中发现了七条同样形式的一组排水管道。在阿房宫前殿北的建筑遗址中发现有屋脊式的陶质排水管道。二号宫殿遗址有一整套排水系统，二号宫殿遗址在房间里有封闭式的排水池和蓄水窖。柏家咀一带发现有弯曲的陶水管至今还残存在断崖的夯土中。
秦咸阳的排水工程是地面排水和地下排水相结合，排水池和排水管道相结合，明渠和暗道相结合。排水管道，构件齐全，安装合理。陶质水道有陶管、弯头、漏斗等构件，水管道的安装方面一是改以前的平口对接为大套小，以防止渗漏。二是将水池漏斗下面的排水管道安装成弓形，采用虹吸原理，加强水的流速，并防止沉淀物在管道中滞留。根据排放水量的大小确定排水管道的多少，有单管排放的，有双管排放，有四管排放，还有七管排放的。排水过程中里外兼顾宫殿内部为地下排水，宫殿外部廊为散水，散水多以卵石为之，也有用破砖铺设。地面排水宫殿边缘有渗水坑，四隅有排水池，池中有地漏。屋面用瓦向四周排水，有手工业作坊区的管道则用筒瓦合扣形。秦咸阳排水设施很周密很全面也很科学，有一套非常完整系统的排水网络，技术也非常先进，它充分显示了秦人聪明智慧，为以后的排水工程积累了宝贵经验。
生活在秦都咸阳的人，他们会漫步在整洁干净绿树成荫的街道上，他们呼吸着没有受到多大污染的新鲜空气，饮用甘甜的井水，看不到地上的污秽。他们被森林和绿地包围。他们看到的不只是滔滔渭河，更有湖光水色，风景如画，回归自然，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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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秦都咸阳人的生活环境，也是现代都市人所企盼的生活环境。

[1]《管子·乘马》。
[2]史念海《古都概说》(一)，《陕西师大学报》，1990年第1期。
[3][12][26][29]王学理《秦都咸阳》，陕西人民出版社，1985年版，第206页、第4页、第118页、第203页。
[4]高墅、陈崇凯编著《纺织电子城咸阳》，工人出版社，1984年10月版，第2页。
[5]竺可桢《中国近五千年来气候变迁的初步研究》，载《中国科学》，1973年第2期。刘昭民《中国历史上气候之变迁》。
[6]《韩非子·外储说右下》。
[7]《史记·秦本纪》。
[8][16][17]睡虎地秦墓竹简整理小组《睡虎地秦墓竹简》，文物出版社，1980年版。
[9][23]徐卫民、呼林贵《秦建筑文化》，陕西人民教育出版社，1994年版，第212页，第125页。
[10]《荀子·强国篇》。
[11]史念海《黄河中游森林变迁及其经验教训》，《河山集》三。
[13][27][32]《三辅黄图·序》《杂录》《池沼》引《庙记》，见陈直：《三辅黄图校正》，陕西人民出版社，1980年5月版。
[14][18][22]《史记·秦始皇本纪》。
[16][33]《水经注·渭水注》。
[19]邝露：《赤雅》。
[20][21]《汉书·贾山传》。
[24]罗哲文《和林格尔墓壁画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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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见的一些古建筑》，《文物》1974年第1期。
[25]张旭《秦咸阳三号宫殿遗址壁画》，咸阳博物馆编《秦汉论集》，陕西人民出版社，1992年版。
[28][31]时瑞宝、邓霞《咸阳文物志》，陕西人民出版社，1992年版，第24页、第25页。
[30]王学理《秦都咸阳》第196页说在长陵火车站出土有陶井圈古井70多眼。石兴邦在《秦代都城和陵墓的建制及其相关的历史意义》一文中指出，在长陵秦代手工业作坊区发现了近百眼水井，见《秦汉论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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